這也就是阿礁眼力好又識貨。
不然,誰會相信,許多人捧著銀子都買不到的穹頂花,會出現在這樣一個破舊古老的藥鋪裏;誰又會相信,方才開藥時,那個大夫眼皮都沒眨一下的抓了好些花瓣添在藥材中?
阿礁沒說話,臉上依舊平靜無波。
這是旁人的事,與他無關。
待了不知多久,席天地很快捧了個罐子出來,還拿麻繩細心的捆了起來,捆得嚴嚴實實的,看著那罐子一臉的肉疼,囑咐阿礁:“可別摔了!”
阿礁點了下頭。
他又從櫃台下頭拿出一包幹淨的布條來,另有一小罐創傷藥,放在櫃台上:“還有這些,拿去拿去。”
說著,他把阿礁放在櫃台上的那塊銀子隨手往懷裏一塞。
阿礁頓了頓,這才問:“……這些,夠?”
若說單純的拿藥,確實是夠的。
但阿礁方才看到了穹頂花,便知道,以方才放到櫃台上那一塊銀子來說,定然是不夠的。
席天地挑了挑眉,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一副趕人的模樣:“怎麽,還不走?是想讓我找錢呢?趕緊走走走,一會兒說不得人就要發熱了,還得靠我這藥救命!……罐子裏的藥過涼了就不好了!趕緊的!”
待阿礁要走,那席天地又像是想到了什麽,喊了聲“等一下”,又婆婆媽媽的跑回去拿了個包袱塞給阿礁。
包袱裏是個小小的手爐,可以放些小木炭維持燃燒。
阿礁沒再說什麽,麵無表情的離開了藥鋪。
……
阿礁趕回布莊後院時,阮明姿已經用那些破舊的布匹簡單的鋪出了厚厚的一個地鋪。
綺寧瘦弱單薄的身子陷在堆積的布匹堆裏,她閉著雙眼,在昏暗的屋子裏,身上先前受的鞭傷慢慢滲出的血跡,同屋中的暗色幾乎融為一體,越發顯得伶仃。
阮明姿看得心疼,又拿了幾塊布匹對折了下,厚厚的蓋在了綺寧身上。
阿礁在院子裏推了推門,沒推動。
屋子裏傳來阮明姿變聲後的沙啞聲音:“誰?”
阿礁聽得出這聲音後的緊繃與警惕。
“是我。”阿礁簡短的應了一聲。
門後傳來快步聲,阮明姿疾走過來,把門一開,阿礁拎著東西閃身進去,阮明姿又立馬將門鎖上了。
庫房裏又陷入了黑暗。
阿礁把阮明姿囑咐要買的油燈拿出來,拿了火折子點亮。
庫房裏溫暖的光自油燈處氤氳開來。
阮明姿舒了口氣。
一直在黑暗中,人的眼睛其實還是有些不大舒服的。
阿礁把那罐藥放到一旁,先拿出他臨走時席大夫塞過來的那個暖和的手爐,往昏迷著的綺寧身上隨手一擱。
阮明姿看得一噎,拿過阿礁身旁那罐藥:“……這是席大夫給開的藥?”
阿礁應了一聲。
“席大夫可真體貼。”阮明姿歎了聲,打開那還溫熱的罐子,裏麵還擱著一把適合喂藥的勺子。
阮明姿就著油燈的光,一點點把藥喂到了綺寧的唇中。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