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寫著“來日必有重報”。
這是,人走了。
阮明姿看著那條流蘇。
那是她當時打出來,放在阿礁身上那方奇怪令牌上的流蘇。
他解了下來,棄如敝履,將它當成了一方鎮紙。
那其實也是在表明,同阿礁的一切割裂。
阮明姿麵無表情的將那張紙拿起來團了團,用鉤子勾起暖爐的蓋子,將那團紙投了進去。
火舌猛烈的躥了上來,將那團紙舔舐殆盡,很快便成了一團灰燼。
還剩下手上那條流蘇。
阮明姿拿在手上看了會兒。
既然人家要割裂阿礁的一切,那她還在這想著念著,也怪沒意思的。
阮明姿麵無表情的將那條流蘇,同樣的擲進了暖爐中。
席天地在一旁嘟囔:“幹啥啊,浪費東西,那條絡子打得還怪好看的,燒了多可惜。”
阮明姿沒說話,她不能說話,她也不想說話。
席天地剛才也看見了那張字條,嘖了一聲:“那姓白的真就走了?拖著一身病體就走,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席天地心裏還在嘀咕,那小子看來對他們的戒心疑心還全未放下,也不知道從前過的是什麽日子,這般不願意相信旁人。
屋子裏安靜的很,席天地有點受不了這個氛圍,喃喃道:“……昨晚老子還問他,家中有沒有妻室或是有沒有定親。老子就想知道,他這副冷死人不償命的模樣,有沒有哪個姑娘能受得了他……他瞪了老子很久,就跟從牙齒裏往外蹦字一樣,說了個‘沒有’。哎你說,他這家中既然也沒有妻室,也沒有定親,也不用怕媳婦跑了。這著急回去是怕他爹娘擔心嗎?……還是有什麽旁的……”
席天地的話戛然而止。
因為他見到阮明姿麵無表情的巴掌小臉上,緩緩流下兩行清淚來。
席天地一句話都不敢說了,隻能“哎哎”了兩聲,也不知道如何勸阮明姿。
最後隻能幹巴巴的跟阮明姿道:“要不……你先在這,我去綺寧那臭小子那看看……”
幾乎是落荒而逃,留了阮明姿一人。
隻不過逃出去的時候,還不忘給阮明姿把門關上。
阮明姿站在屋子中間,沒有動。
屋子裏溫暖如春,她卻覺得自個兒周遭都冰冷一片。
回想起往日種種,眼前映出的卻是昨日阿礁那不加掩飾的森冷漠然。
真的就恍若隔世了。
眼下他走了,毫不留戀。
阮明姿麵無表情的流著淚,半晌,舉起胳膊,用袖子將臉上的淚重重抹了去。
有什麽好哭的!
就當是生命中的一個小小插曲,就此別過,翻開新篇章而已!
阮明姿心底發狠的告訴自己,從此以後,阿礁就永遠的不在了。
外麵的雪下的越發密了些。
阮明姿不知道在屋子裏站了多久。
但她告訴自己,等她從這扇門裏出去後,就不要再為這件事情傷懷了。
不值得的。
就在此刻,與君一別。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