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言在回醫院的這一路上,腦子裏是亂的。
唯獨自他回來後與她的每一次爭吵,她的每一次眼淚……刻在了腦子裏。
原來,他們的孩子是這麽沒了的。
沈季言在車子裏抽了整整一盒煙。
他不敢下車,也不敢去見她,他不知道該怎麽求得她的原諒。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另一個聲音也異常強烈:不管多麽難開口、難挽回,他都不會放手。
拉開車門,他滅掉手裏的最後一根煙,向住院部走去。
快走到病房門口時,他聽到了笑聲。
"哥,我哪兒說錯了?汐姐上學的時候就是挺呆萌的,不知道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子?估計還是日子過得不舒坦。"
"是沒你路少爺舒坦。我那時候認真學習呢,少爺您不是光顧著收情書了嗎?"
"……哎呦!姑奶奶,我錯了!"
沈季言透過房門的小窗戶看去。
他看不到宋岑汐,卻能看到在給宋岑汐削蘋果的路珩,以及被許佳心修理的陸瑋。
這樣的氣氛真歡快。
如果他進去了會怎麽樣?
他都把她逼到自殺這個份上了,她一定恨死他了吧。
沈季言放在門把上的手無力垂下。他想轉身離開,卻又貪婪的想再聽聽她的笑聲。
路瑋和宋岑汐正鬧得歡,許佳心也跟著參與,隻有路珩偶然抬眸,看到了門口那抹身影。
路珩找個借口出去。
猝不及防的照麵,他覺得沈季言似乎並不想麵對他,大概是擔心宋岑汐會偏心。
可他還是認為他們有必要聊聊。
兩個男人去了醫院的天台。
路珩給沈季言遞了根煙,沈季言沒接。
"聞到你身上的煙味,我還以為你會想來一根。"路珩把煙收回口袋,"少抽點好。"
沈季言沒吱聲。
他站在台邊,對麵是高樓林立,擋住了視線。
"就沒有想和我聊的嗎?"路珩問。
沈季言慢慢垂下眼眸,雖不想承認,但在這四年裏,路珩實實在在照顧了她三年。
"她……過得好嗎?"
路珩輕笑:"怎麽說呢?也好也不好吧。公司給她的資源不是最好的,可她每次拍戲都很努力盡職,生活很充實。可除了工作,她也沒有別的了。"
沒有別的了。
沈季言以為聽到這樣的回答。他會覺得放心,因為他在她心裏並沒有被全部抹去,她沒有開始新的感情。
可真聽路珩這麽說了,他感到的其實是一陣鑽心的疼。
孩子沒了、宋家垮了、他也走了……她除了努力工作、努力生存下去,一無所有。
"我有時候很羨慕你。"路珩拍拍他的肩膀,"你在她最好的時候遇見了她,給了最好的愛情。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一直沒有忘記你。"
沈季言瞥他一眼:"你不是該恨我?"
路珩聞言愣了愣,等明白這話的含義後,他又笑了:"我對岑汐的感情不像你想的那麽狹隘。我也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是大家眼裏看到的正人君子,我有我的手段,也懂如何讓一個女人屈服一個男人。"
沈季言擰眉。
關於路珩背後的"靠山"確實是個謎,而他本身也頗為神秘。
看似白手起家的邵氏兄弟,內裏實際盤根錯節,有多股力量在較量著……可到了現在,路珩已經把一切洗白,叫人無從查起。
"你這是想給我忠告還是警告?"沈季言問。"真和我鬥起來,你會元氣大傷。"
路珩笑容不變:"我不喜歡鬥來鬥去,尤其不喜歡和你鬥來鬥去。我告訴你這番話的意思是,比起占有岑汐,我更喜歡她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你明白嗎?是她想要的,不是我強加給她的。"
沈季言心下一顫。
默了會兒,他終於承認自己此刻的無Y.B團隊助和茫然:"她還會原諒我嗎?"
"我不知道。"路珩說,"可你不去試試,那她一定不會。"
天色漸漸黑下來。
西邊的太陽沉了下去,不再為大地供給光亮。可明天的清晨,它又會如約而至。隻要生活如舊,它就會生生不息。
沈季言望著那日落餘暉,近乎呢喃:"她想要的幸福,隻有我能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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