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傅司寒想也不想的說。
“我自己回去。”晚晚想了想說,“你可以派人保鏢跟著我,你在這裏陪著蘇小姐吧,她因為我受傷我們沒誰也不留下,這說不過去。”
“言晚晚,你現在就不怕她對我有非分之想了嗎?”傅司寒周身氣壓猛地下降。
晚晚知道,他不是真的覺得蘇羽潔對他有想法,而是覺得她在把他往外推。
“阿寒,兩個人在一起靠的是信任,而不是身體的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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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晚晚離開後,傅司寒覺得這個醫院空蕩蕩的,怎麽看怎麽覺得自己像是被拋棄的……一隻小狗。
傅司寒站在風口,點了支煙。
一邊吸,一邊吹著冷風,開始思考病房裏的事。
蘇羽潔說,他從來沒有喊過疼。
十五歲的年紀,出了車禍差點失明全身重傷,怎麽可能不疼?身體疼,自尊疼,心也疼。
他縱使再驕傲再不屑於軟弱,當初也喊過疼。
不過十年過去,大概是蘇羽潔忘記了——
在雙眼蒙著厚厚的遮光白布做非人的康複訓練的時候,他有一次雙手握拳,過度用力的手指讓手上才結痂的傷口裂開。
他看不到,卻能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從指縫留下。
眼睛受了傷,哭都不能哭。
然後,有一雙軟糯的小手將他手握住,擔憂的說:“少爺,你的傷還好,不能這麽用力,會疼的!”
“不疼。”十五歲的他不屑的嘴硬。
“怎麽會不疼?我知道你疼的,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女孩聲音軟糯而清脆,溫溫柔柔,比冬日暖陽還要治愈人心。
她說:“沒關係的,你會好起來,醫生說,你會好起來,隻要你不放棄,你努力。你也會看的見,你知道嗎?你的病房位置特備好,大窗戶一望出去就能看到日落,運氣好可以看到晚霞,特別漂亮!等你眼睛好了,你也一定會喜歡的!”
蘇羽潔那時候和長大後的聲音完全不同。不過小時候和長大了聲音不同,也是正常。
傅司寒第一次聽言晚晚提到日落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幕。
後來他拆下紗布,看到坐在他病床前的蘇羽潔,蘇羽潔再也沒有聽到她提起過日落。
他甚至覺得,睜眼看到的蘇羽潔和他當瞎子時候,感覺完全不一樣,甚至不像是同一個人。
傅司寒心想,大概是失明的時候其他感覺都特備明銳,才讓他有了這樣的錯覺。
如果陪伴他的人不是蘇羽潔,那還能有誰?
無論如何,他都記得蘇羽潔陪伴他那一段最艱難的年少歲月。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