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嫣然吼了，陸餘情死死地抱著厲南衍不鬆手。
“不要。”
她哭著對楚嫣然說道：“你的仇恨貫穿了你的人生，而我是你的女兒啊，難道你也想讓我過你那樣的人生嗎？我愛他，他和孩子是我的全部。”
話音落地，楚嫣然愣了愣神。
全部。
她微微攥緊了手，低了頭思索著。
厲南衍輕輕攬住了陸餘情，拍了拍她的腦袋，隨後他轉眼看向了厲政謙，眼眸裏更多的是茫然和難過。
“父親。”
他輕聲說道：“我的母親，真的是那麽惡毒的人麽？”
他沒有太多母親的記憶，隻知道自己出生後麵對的就是保姆，後來便是顏如意，他也幻想過自己的母親，在他的心底，母親必然是個溫柔的人。
溫柔，知性，充滿了母愛，是他認為最好的女性的化身。
但他仿佛錯了。
心理變態，扭曲，害了江南楚家九條人命，這就是葉荷的真麵目，也是他母親的真麵目？
看到厲南衍這般表情，厲政謙連連搖頭。
“不是的。”
他急急地對厲南衍說道：“你母親沒那麽壞，當年所有人都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意外，連她也沒預料到，她當時隻是想要將楚嫣然綁出來教訓一頓，然後就跟我結婚，讓我帶著她離開景城那個傷心地。”
“那怎麽會這樣。”
厲南衍呢喃說道：“全家九條人命啊！”
“是我的錯。”
厲政謙低聲打斷了他的話，“是我沒顧慮到那麽多，本以為下了藥就行了，可我沒想到那個保姆會在慌亂中打翻了煤氣罐，還沒關閥門，當我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我自己都中了煤氣的毒，行動遲緩。”
是他沒有考慮到！
“南衍，你母親在那件事之後天天做噩夢，天天頭疼，所以我們會頻繁的在一起，有了你和你大哥他們，但在生了你之後，她還是忍受不了天天被噩夢纏身的痛苦，我告訴你們她是生病走的，其實不是，她是自殺。”
厲政謙淚流滿滿，嘶啞的說著：“她是自己在月子中自殺的，吃了安眠藥，臨死前還告訴我，讓我將你們拉扯大。”
他永遠記得當時的場景。
葉荷吃了安眠藥，安靜的趴在了他的膝蓋上，一一看過四個孩子，這才笑著跟他說，讓他好好兒的將孩子拉扯長大。
而她自己就先去贖罪了。
他痛苦萬分，萬念俱灰，本想著跟著葉荷一起去，但是厲南衍的啼哭聲將他從跟著自殺的念頭中清醒過來。
隨後他就帶著四個孩子，撫養他們成人。
他是耐不住寂寞，總想要身邊有個伴兒，所以他有了顏如意，當年他選中顏如意當自己的續弦，也是因為她長得像葉荷的緣故。
“你母親最後解脫了。”
厲政謙喃喃道：“她最後都在說自己對不起嫣然，對不起雲墨，對不起江南楚家，也對不起我們的四個孩子。”
說完這話，他猛然看向厲南衍，“南衍，你母親真的不是壞人。”
厲南衍目瞪口呆。
不是壞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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