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怕他耽誤了時間,紛紛告別而去。霍去病卻沒有走的意思,仍在橋頭站著。當此時,一個清瘦的身影闖入視線,姍姍來遲的劉解憂。她身穿綠衣,麵無血色,一任楚楚可憐。
眾人見了她紛紛避開一些距離,好像沾上她都會倒黴。解憂也沒管他們異樣的目光,直接走到霍去病身前,坦然抬頭望著他。她什麽都不想說,她的話都在目光裏,相信他能懂。
霍去病見她神色憂慮心事重重,寬慰般拍拍她肩膀,“不必擔心,我沒事。”
解憂卻心想:有麻煩的是你,怎麽換你來安慰我了?
霍去病見她眉頭深鎖,略瞟一眼她包裹著的右手,抱拳說道,“待你傷勢恢複再比劍法。”
流血的傷口會結痂,剃去的頭發還會長出,削斷的指頭還能接回去嗎?解憂終於點點頭。
見她舒展笑容,霍去病不再遲疑,與眾人拱手作別,轉身扶青荻上馬車。車夫揮手揚鞭,馬車跑出數丈之遠,終於消失在一片塵埃之中。
淚水沒有肆意滂沱,她知道如何說服自己。人們紛紛散去,隻剩解憂與衛青還在橋頭,遠去的日出卻如夕陽一般將天邊染成一片血紅。因他錯怪自己之事,解憂遠遠站著,不去與他打招呼。衛青卻盡釋前嫌主動說道,“翁主還不回去嗎?”
解憂見大將軍的馬車停在不遠處,說道,“解憂這就回去。”話雖如此,她卻沒有走的意思,目光仍停留在霍去病飄然遠去的地平線上。
她的情,她的傷。不必細說,衛青自然也懂。而她的手,卻再也不能練劍了。他悵然道,“翁主這一世真沒為自己活過。”
解憂望著衛青,這位騎奴出身的將軍,仿佛透過他眼眸看到他背後的家族重任,看到他那並不匹配的高貴妻子,看到他肩上承擔的一切。她有些動容,隨即泯然一笑,“我有我的一己之私。而大將軍您才是沒有為自己活過。”
衛青不置可否,解憂卻不忍再停留,深深一躬道,“解憂告辭。”
目送她遠去,衛青才回到馬車上。平陽公主已在車裏等了許久,見到他回來一顆心才放下,吩咐車夫快走。
平陽說道,“這事不能全怪陛下,他也有他的難處,把去病晾在一邊也好,等過了風頭就讓他回來。”
衛青點頭,“我明白。”
平陽繼續道,“你也知道去病的性格太衝動,如果出去磨練些時日隻怕回來之後更加穩重。”
衛青點頭。
平陽說道,“你姐姐怎麽沒來送?”
“怕她難過,不讓她來。”衛青簡單說道。
平陽不再說話,索性掀開車簾向外望去。忽然見一個臉色蒼白的女子站在路邊,“你看那不是解憂嗎?”
衛青隨之望去,果然見解憂還在路旁站著,一個人孤零零令人好生不忍。
“唉,不如我們載她一程?”平陽主動說道。
衛青卻置若罔聞,放下簾子歎道,“這劉解憂委實好女子也,可惜生錯了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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