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聲驚叫(1)

方連長斷斷續續說完這些，似還言猶未盡，還有滿腹的話想傾訴，但欲言又止。他用懷疑的眼光瞄瞄站在周圍的這幾個他從未見過的人，又問：“你們莫不是也來尋寶，想搞走這批寶物的人吧？” 李克說:“我們是國家政府派來的，想先來查清這批文物埋藏的地點，然後再收歸國有。您應該知道埋藏地點吧？” 方連長又問：“那年來了一隊解放軍，也是說國家派來的，萬團長還很高興，忙去接待他們，想把這批寶物全部轉交給他們，誰知跑去一看，他立馬就認出那個帶隊來的長官原來是當過漢奸的蠍子，就是這個漢奸與日本人勾結，把我們的武器換了，還帶日本人來搜山，我們二千多兄弟最後死傷大半，僅存三四百人。你們說是政府派來的有何證據？” 李克說：“我們都有證件。” 就要大家都掏出來，遞給他看。方連長匆匆瞄了一眼，仍用懷疑的眼光向他們上下打量：“如果有人想假借政府的名義，我不但不會告訴他，我這槍子兒也不認人的。早幾年，我僅存的兩個兄弟在這裏待不住了，想走，想邀我一起帶點文物去外麵換點錢，回家看看親人。我說，你們想回家看看，我不阻止，誰沒兒女情長，我也想回家看看呢。但萬團長臨死還囑咐了我們，人在文物在，這批文物沒交給國家之前，誰也別想離開，就是你們跑了，我也決不會跑的。那兩個兄弟就大哭，說我是榆木腦袋，不通情理，這個時候了，還不走，還要等到何時？見他們整日在耳邊嘰嘰咕咕，我煩了，手一揮說，要走你們走吧，隻是文物一件也不能動。那兩個兄弟沒聽我的，趁我晚上睡熟了，偷偷爬起來，每人在袋子裏裝了幾件寶物後夜裏偷偷想跑，被我發現了，硬是追了他們好幾裏，我要他們把寶物放下，沒錢，我口袋裏還有幾十塊銀元，是萬團長留給我的，我說這些全給你們，你們把文物留下。那兩人不但不聽，還大罵我是豬腦子，都改朝換代了，你還在這裏死守，何不趁機發點財，搞點錢回家與家人團聚。老待在這裏，還被人當成土匪，弟兄們抗日時死了大半，沒死的也被當成土匪打死了，連萬團長也沒幸免。現在就剩下了我們這幾個，遲早也會成為別人的刀下鬼，這時不走還等何時，不如放我們一條生路。他們跑過來不但拿走了所有銀元，還要把那些文物全帶走，我就怒罵道，你們兩個兔崽子，想發國難財，沒門！老子決不會違抗萬團長的命令，就是守到死的那一天，我也不會走。你們沒見那個蟻神大仙，他不是也來這裏當了守護神麽？他為的是什麽？你們要走，我不留，但要把寶物留下。我好說歹說，他們不但不聽，還反過來勸我，要我也同他們一道走，這把年紀了，還能活幾天，不如都帶點寶物到外麵去發點小財，回家和後輩們去享幾天清福。他們的這點要求其實也並不過份，大半輩子都在外漂泊，出生入死，現在都七老八十歲了，想回家看看親人，本是人之常情。我不想麽，有時也想得心裏一陣陣發疼，家裏的親人也盼著我們有朝一日能與他們團聚的。但我們都是軍人，軍人就得服從命令，我已經向萬團長發了誓，就是這裏隻剩下了我一個，也會堅持守護到底。萬團長見我發了誓，才閉上了眼的。見我不願與他們走，那兩人二話沒說，各背上一袋文物就想跑。我先警告了他們，再不放下文物，我就不客氣了，那兩人仍然沒聽，而且還跑得更快了。我心一橫，也沒管這麽多了，就一槍一個，送他們上了西天。打死他們後，我痛哭了一場，同他們朝夕相處了這麽多年，他們沒死在抗日前線，也沒死在共軍剿匪戰鬥中，卻死在了我手下，痛心啊。但也是出於無奈，我不打死他們，他們帶走這些寶物事小，回去一宣傳，把埋藏寶物的地點一泄露，那不全完了？這裏還能安靜麽？這批文物遲早會要落在壞人手裏。你們也是想探到那批文物地點？你們那些證件我會相信嗎？我可不是那麽好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