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懺悔的十字架

曉冉離開後，陸婉看著丈夫，再次開口，“程浩南對我們曉冉的心思，你不是不知道。你真打算將曉冉嫁入程家嗎？畢竟，向北的死，程家人心裏一直都有疙瘩。” 安國梁抽出紙巾擦了下唇角，不急不緩的開口，“浩南是個好孩子，他會照顧好曉冉的。”安國梁說著，目光沉暗，若有所思。至少，浩南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將曉冉交給他，他還是放心的。 機場，人潮湧動。但走出航站台的程浩南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安曉冉，兩年的時間，她已經長成大姑娘了。 “曉冉。”他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很自然的牽起她的手。 來接他們的是程氏集團的商務車，程浩南將行李放入後備箱中，卻吩咐司機去景山墓地。曉冉並沒有絲毫意外，每次浩南回國，第一個要見的人，一定是弟弟程向北。一路上，兩人偶爾攀談，也不過是問問這兩年的近況，大多數時候都在沉默。曉冉是沉默的女子，而程浩南喜歡她的沉默。 曉冉手中捧著一大束梔子花，在程向北的墓碑前停住腳步，墓碑上是一張年輕而洋溢著陽光的臉龐。她靜靜的將花放在墓碑前，清澈的眸中流光盈動。梔子花是曉冉最喜歡的花，因為她喜歡，所以程向北也喜歡著。他曾對她說：曉冉，你知道嗎，梔子花的花語是永恒的約定。 曉冉永遠忘不了十七歲的仲夏，梔子花樹下，他輕輕的吻在她額頭，溫柔的在她耳邊呢喃，“曉冉，等你長大做我的新娘，好不好？”白色的梔子花瓣一片片落在她的裙擺上，很美。後來，曉冉常常想，如果那時答應了他，是不是此生就不會再有遺憾。 “向北哥，我來看你了。”她溫柔的開口，輕輕的語調如水般劃過程浩南心田。他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他是嫉妒向北的，他雖然死了，卻帶走了曉冉的思念。 她安靜的站在墓碑前，沉默著，眸光靜靜落在墓碑上。她並不需要和他說太多話，但她相信，她的向北哥哥一定會懂得，她真的很想他。 時間靜靜流淌著，午後的半山腰，風冷了許多。程浩南脫下外套，體貼的披在她肩頭。“我們回去吧。” 曉冉並沒有挪動腳步，而是抬眸凝望著他。“浩南哥，你說向北哥哥會不會怪我，是我，是我害死他的。” “傻丫頭。”程浩南笑的有些苦澀，“並不是你的錯。何況，向北是心甘情願為你死的，你不需要背上懺悔的十字架。向北泉下有知，也是希望你過的幸福。”他目光溫柔的看著她，其實，他更想說的是：曉冉，向北死了，但我還活著，我會替代他，守護在你身邊。 “浩南哥，這次回來，會停留多久？” “這次回來，就不再離開了。”程浩南一笑，柔和的目光，好似能滴出水來。曉冉已經長大了，而他，不想像向北一樣錯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