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生死一線

薛冷從發呆地狀態中清醒過來，他跑回去，就見嫣然躺在雜草裏，臉色死灰，嘴唇發白，顯然是中毒了。 “怎麽了，是不是被蛇咬了？” 她無力地點了點頭，似乎此時她所有的力氣都已經被抽空，隻剩一倶隻會喘息的軀殼。他看到她的樣子有些嚇壞了，因為他知道她是被劇毒的蛇傷了，如果不及時解救她，她會離開他。他急切地問：“傷哪了？”此時他心急如焚，他想早些為她趨毒，可是她似乎意識漸漸地抽離出她的身體，她看到眼前的臉越來越模糊，最後消失在那一線光明之間。 “不要這樣，快回答我。”她被用力地搖晃著，仿佛她的骨架被搖散了，被抓痛的肩膀讓她暫時恢複了知覺，她不滿意地白了他一眼，“我問你，哪兒受傷了？” 他現在已經無暇理會她的眼神，他在意地是盡快為她解毒，不要讓她走出自己的生命，此時他意識到她的重要，現在也無暇細想，隻有一個念頭占據著他的思想，就是要救她，一定要把她救活。她恍惚的意識到他的焦急，她用最後一個眼神告訴了他受傷的部位。 那是大腿內側，她無意中踩到一條七寸小金蛇的尾巴上擊地它，吃痛的它回身咬了她，然後逃離了犯罪現場。他撕開受傷的部位的衣裳，就見本應白晰的皮肉已經發黑，散發出一股股惡臭，他將隨身攜帶的一把匕首割破那一層有些腐爛的皮肉，隨之流出了一些黑色的濃液，已經看不出是不是血了，隻是發出刺鼻的臭氣，引得許多蒼蠅聞味而來，在吃了這些液體之後而倒地斃命。他也不在乎是不是能帶給自己蒼蠅同樣的命運，此刻也他不在乎什麽男女之嫌，他低下身子用力地吸吮她身體裏的毒液，一口口地吐著那些難聞的液體，直到吸出的是鮮紅的血液，不再有任何異味，隻有血液的腥味為止。他從身上取下一個用白玉做成的小瓶，倒出一些黑色的粉麵敷在傷口上，又拿出一個綠色的小瓶倒出兩粒綠色藥丸，他用手捏住她的下頜骨，使她被動地張開嘴，把其中的一粒藥放到她的口裏，另一粒放進自己的嘴裏。 把她抱在懷裏，感覺到自己的軟弱無力和嫣然如麵條般柔軟的身體，他強打精神抱著她一步步地向來時的路走去，此時他不敢用一點輕功，因為他知道隻要他一運功，加速血液循環，他的毒發的就會很快，他不在乎自己，但他一定要把她送到家，送到安全的地方，於是他一步步地走著，他感覺到眼前的路是那樣的漫長，就是他飄洋過海也不曾感覺有如此的漫長，他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已經毫無力氣，不停地在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請神佛保佑，讓他能順利地把她送到家，即使讓他少活十年也行。他的腿抖的越來越厲害了，手臂似乎也不堪重負了，他暗自給自己鼓著勁，要堅持住，一定要走到家，但無論他怎樣堅持著，還是摔倒在地，而雙手還是緊緊地抱著嫣然，他怕失去她，他不可能失去她的。他不要讓她受到一點傷害，他要保護她，她來這裏，就是要他來保護的。他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抱著她站起，他一步步地向前挪著，那是生命的路，他要和命運抗爭，可是走出去沒有幾步，他再次摔倒，他接連地倒下去，眼前的路越來越模糊，似乎變成一道白色的光，他把她用衣襟捆在自己的背上，他努力地向前爬著，他知道下了這個坡，他就能看見自己的房子了，那是希望之舟，他爬著，雖然很困難，但為了她，他願意舍棄自己的命。他就這樣努力地向前爬著，向一隻蝸牛背負著重負依然不屈不撓地向前爬著，他有時感覺自己已經暈過去了，但是有個聲音在呼喚他，你不能睡，你還要救嫣然呢，快醒來，他就這樣在睡後醒來向家的方向繼續爬著，反反複複，這是第幾次，他已經記不清了。但這次他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小房，那是一個多麽地親切的地方，他向著那個溫馨的地方露出了笑臉，這次他再也沒有醒來，昏昏然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