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郎聽到這句話,沉思片刻,沒有回答,而是站了範閑的麵前,緩緩抽出了腰間的佩劍,今日的十三郎不是行走於天下經曆人心的青幡算師,而隻是跟隨範閑左右,不肯獨活的劍客。zuilu書院
範閑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右手攀至後背,抽出大魏天子劍,劍光若秋水,與不遠處的海水一映,更加蕩漾。
沒有任何征兆,無聲無息的劍便刺到了範閑的麵門前一尺處。
這是範閑第一次真正看見王十三郎動劍,也才明白為什麽四顧劍將自己的衣缽全數寄托在這位年輕人的身上。毫無疑問,十三郎對於劍意的領悟已經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心念一動,劍尖便至,竟似乎已經超出了環境的束縛。
這就是心意堅韌所帶來的恐怖境界,十三郎一旦動劍,心中便沒有任何雜念,隻有這把劍。
範閑手中的天子劍還斜指著四十五度的天空,根本來不及反應,麵色蒼白,腰後雪山處的霸道真氣一炸,於刻不容緩之際,強行拔起身形,像一隻沙鷗般振起雙翅,飄飄蕩蕩地向沙灘後方滑去。
一滑便是十五丈,這完全不像是人類所應該擁有的詭異身法。
王十三郎一劍刺客,劍尖的寒芒緩緩收斂,而身前的沙灘上卻無來由地出現了一道劍痕,就像是有人行過,有劍行過。
深深的一道痕跡。
……
……
二人相隔十五丈,範閑的手裏還緊緊握著那把天子劍,他忽然間產生了一種錯覺,十三郎這看似清淡直接的一劍,竟有了些當日東夷城城主府內。影子凝結了數十年功力心意仇恨而刺出的驚天一劍的味道。
他怔怔地看著沉默地十三郎。半晌後說道:“好霸道地一劍。”
話語出口。他才發現自己地聲音有些沙啞。想來是為了避開這簡單地一劍,自己體內地真氣在極短的時間內提升太多,從而震傷了自己的肺脈。
範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蒼白的臉色漸漸回複尋常。深深地看了十三郎一眼。說道:“一往無前。這確實是你地手段。隻是往常你並沒有這麽快。這般強大。”
“我練了霸道真氣,隻是連第一關都沒有辦法過,但體會到了這種功訣地味道。”王十三郎一劍無功,緩緩閉上眼睛,說道:“我已經想通了。貪多嚼不爛。我有手中地劍,何必再學慶帝地絕學?”
無名功訣太過霸道。尤其是在度過第一關口時,那種心神與身體完全割裂。完全衝突。無法控製地感覺太像走火入魔。當年範閑之所以輕而易舉地度過這一關。是因為他前世最後的歲月。都是在床上渡過。他早已經習慣了渾身上下不能動彈隻有腦子能動的植物人歲月。
所以知道王十三郎並沒有能夠踏上霸道功訣的道路,範閑並不吃驚。zuilu書院他隻是吃驚於十三郎的悟性之高。居然在這麽短地時間內,便察覺到了霸道功訣地凶險,並且擁有如此高的智慧明斷,馬上中止了關於這方麵地求索。
“如果剛才我躲不開這一劍,你會不會殺了我?”範閑翹起唇角,微嘲問道。
王十三郎沉默片刻後搖了搖頭。他有些疲憊,直接坐了下來,就坐在了微濕的海濱沙灘上。那一劍看似簡單。隻是一個基本地屈肘動作,但要爆出如此快地速度,挾上如此絕決地態勢,已經損耗了他太多地精力。
在短時間內,十三郎不可能再刺出同樣地第二劍,就像影子在城主府中。也隻能對四顧劍刺出那一劍。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