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樣的印象,溫彥博其實很願意跟李破交談,隻是暢談一番的機會並不多罷了。
所以,他並沒有去思量這塊鐵板的硬度,而是笑笑便接道:“總管明知故問,此等人家自然不會家徒四壁,可卻也非大富之家。”
李破笑了,“既然如此,他們討要田產便是謀利之舉了?”
溫彥博有點不同意,可想了想,卻還是微微頷首,“確有此嫌。”
李破的話接著就來了,“如今代州多少人家三餐不繼,衣衫襤褸有如乞兒,他們可好,呆在晉陽大城,衣食飽暖不說,家中許還有子弟為官,如今卻還要得寸進尺,是覺得向我伸手比較容易嗎?”
“前些時他們向我討要官爵,我給他們了,今天又向我討要田土,若我也依了他們,那麽明天他們又想要什麽呢?”
“你是總管府的司馬,不是晉陽門閥的傳聲筒,你要記住這個……回去之後傳令讓衛府派兵,以偽造田契之罪,送這些人家去馬邑,他們不是在那兒有田產嗎?”
“讓王太守給他們按律發放田產,家中子弟若有為官的,全部罷免,流於馬邑,就讓他們去蒼水河畔築城吧。”
“今天這事我替你來拿主意,之後若再有此等事……想好了再與我分說。”
溫彥博碰了一鼻子的灰走了。
鬱悶之餘,好好思量了一下,也感覺到李破對這些晉陽大族已經開始漸漸失去了耐心,這次處置的雖重,卻還是沒有砍下誰的腦袋,隻是相當於流放了幾家,下一次嘛,可就不好說了呢。
而他說話的時機上選擇的也很不好,今年的戰事就要開始了,那位難免要急躁一些……
而且,那些人在此時討要田產,是試探之舉嗎?
他沒把李破的訓責當回事兒,可一想到此處,卻是驚了驚,本來還打算找個合適的時機勸諫一番,為人轉圜的心思頓時不翼而飛。
那他之後下手可就狠了,為絕後患,他不但將那幾個尋到溫氏門上說話的人拎出來,輪番訊問。
大冷天兒的,他就讓人傳書給了衛府,讓衛府派兵將五家人,不分男女老幼,盡都送去馬邑,讓馬邑太守王祿看管處置。
這一次牽連的人可不在少數,很多人一夜之間就成了囚徒,一些親戚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牽連。
最終,晉陽城中有八戶人家入罪,晉陽門閥一下少了兩個,其餘皆為庶族。
好在,他們並不曾想要反亂,隻是眼見並代兩州安定了下來,便聯結在了一起,想要重新收回失去的田產。
很單純的目的,雖說透著一股貪婪的腥臭味兒,可確實不如溫彥博想的那麽嚴重,牽涉進來的人家也並不算多。
尤其是跟晉陽王氏這樣的大樹更是一點關聯都沒有。
溫氏中的幾個人也倒黴了,對自家人,溫彥博下的手更狠,兩個兄弟被他扔去了蒼水河邊築城,兩個侄兒被他打斷了腿。
這對於溫彥博而言,是再正常不過的行為,既不為了邀名,也不為整頓家聲,他隻是覺得既然為官,就要嚴於律己。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