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靖一事無成,寄人籬下不假,可學生卻是個不向突厥低頭俯首的世之豪傑。
說起來,這種自己不成,便寄希望於後輩的心態,倒也沒什麽奇怪的地方,不過這也說明,人老了,不然絕不會有這種想法。
李靖這一生,掉坑無數,如今卻又掉在了女婿這個坑裏。
而李淵這人在李靖眼中,也就那麽回事兒,算不得什麽英明的君主,若非天下大亂,他又占了太原留守這麽個位置,輪到誰也輪不到他李淵入長安稱孤道寡。
尤其是在用人上,別說文皇帝楊堅了,估計他連楊廣都比不上,這人太看重出身,沒有容人之量。
倒是他的幾個兒女,看著是要青出於藍的樣子。
所以說,李淵在這個時候來平陽公主府為的什麽,李靖一猜也就猜的**不離十了。
李淵自持名望,喜合縱連橫之術。
平陽公主與他那女婿不清不楚……估計這是又想著要不戰而屈人之兵吧?
也沒過多少時候,便有人來稟報於他,皇帝走了。
回頭李靖就讓下人去拿外袍,剛穿上李秀寧就派了人來招他過去。
李秀寧送走父親之後,也沒挪地方,就在府中正廳之中自斟自飲,李靖來的時候,隻探頭瞧了瞧,就知道這位公主殿下心緒不佳。
李秀寧好酒,可自起兵之後,她飲酒就極為克製,此時神思不屬間,卻是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裏灌著。
見李靖來了,將手輕輕擺了擺,“李長史來的正好,來,與我一同飲上幾杯。”
李靖也不拘束,施了一禮便在席上坐了下來,撫著胡須便笑道:“飲上一些倒也無妨,隻是借酒澆愁,智者不為也。”
李秀寧斜了他一眼,一揚脖再飲一杯,隨手斟上,道:“李長史可稱智者,我嘛……如今煩惱頗多,正需長史指教。”
李靖道:“至尊來去匆忙,不像是有要事與殿下相商的樣子吧?”
李秀寧嘴角微微撇了撇,酒杯舉到嘴邊又放了下來,“李長史何必明知故問,如今父皇能與我相商之事,還能有別的什麽嗎?”
李靖臉皮頗厚,稍許的譏刺根本不算什麽,而且他在李秀寧麾下效力至今,實際上兩人都已相知頗深,裝糊塗這種事兒是裝不成的。
沉吟了一下,李靖才道:“至尊要殿下如何?”
李秀寧捏著酒杯,懶懶的道:“還能如何……”
說到這裏,李秀寧將酒杯重重的頓在案上,“交兵在即,不論勝敗,哪有情麵可講?勝了,父皇還能聽我勸說,容人稱臣?敗了,旁人還能聽我區區言語,放著晉地不取?
我又非蘇張,能說的兩家罷兵,其樂融融不成?”
撲麵而來的怨氣,讓李靖愣了愣。
那邊兒李秀寧毫不猶豫的又灌了一杯,順手將酒杯扔在桌案上,“此戰過後,我會出京走上一趟,讓李武他們準備一下行裝,估計不出一月就得啟程,李長史且掌管好府中諸事,等我歸來……嗬嗬,也不知此去還能不能回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