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彥博太熟悉這味道了,於是據理力爭,大赦天下其實是祭祀天地的一部分,也是為天子本人祈福,不疼不癢的可不成,不然哪裏能體現出上天有好生之德來。
漢王隻幽幽道了一句,隻要別弄些高門大姓來讓我赦免,倒也無妨。
溫彥博一聽就明白了,大王這是怕大赦天下給弄成隻赦高門的玩笑,有沒有這個可能呢?那太有了……而且隻能等大赦天下才能被放出來的世族子弟,那犯下的事情也必然會非常惡劣。
所以說,溫彥博算是又給自己找了一堆事情回來,這也正是惹了漢王不高興的慣常後果。
可事情就是這般,有些人不怕事情多,就怕沒事情可做,比如說溫彥博的兄長溫彥弘……
溫彥博這裏正一邊想著事情,一邊吃著飯,不覺間便有了些困意,正想吩咐人把東西收了,回去睡覺,外麵腳步聲響,也沒用人通稟,溫大雅便已走了進來。
溫彥博趕緊起身稍迎,溫彥弘也稍稍示意,兩兄弟這才先後落座。
溫氏書香門第,禮儀傳家,在兄弟兩這一來一往間便顯現了出來,隻是比起恪守禮儀,凡事不得逾越的王氏來,卻又隨意了許多。
而這年月的人家,在家中論的是排行,在官衙中卻要論官位,私情要排在後麵,操守自己把握,分寸一旦亂了,便要有辱家門。
當然了,不管什麽時候,還是有辱門楣的人多,恪守節操的人少,當世也不例外。
所以身居高位的溫彥博這個時候要給兄長斟酒,說話的時候也會恭恭敬敬,不會因為他的官位比兄長高而有所輕慢。
“兄長怎的還沒睡?尋我有事?”
溫彥弘端起酒杯,答非所問,“阿弟也飲一些解解乏?每日裏這般操勞,要注意些身體才好。”
溫彥博搖了搖頭,將酒杯甄滿,“明日裏還要上衙,不能飲酒……兄長有話盡管直說,俺聽著呢。”
溫彥弘苦笑,又飲了一杯,接著還要續杯,卻被弟弟勸住,這才道:“還能是什麽事,我想問問阿弟,最近地方上有沒有合適的出缺,我想出京任職。”
溫彥博聞言詫異的望向兄長,“不是說好的嗎?等大禮過後,再為兄長尋個合適的職位,以兄長之才,又有俺來作保,不論是六部還是中書,甚至是門下,哪裏不能有兄長一席之地啊。”
溫彥弘煩惱的擺了擺手,“阿弟整日裏忙於公事,早出晚歸,哪裏曉得家中的門檻都快被人踏平了。
大多都是來拜會阿弟你的,這些也倒罷了,還有一些人是來尋我的,皆是舊主近臣,當時與我也頗友好,此時求上門來,為兄哪裏敢應,卻又怯於情麵,費了無數唇舌……我已是不堪其擾,若能出京任職,最好不過。”
溫彥博嘴角抽動了一下,差點笑出聲來,憋了半天,才道:“竟有此事?倒是我疏忽了……大兄不需如此,選賢任能正是我輩之責,有才能的人盡管薦來,無才無德之輩,也不需理會,如此這般,大兄還煩惱個什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