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彥博離開封府的時候,隻是微醺,顯然他的酒量不錯。
此行見過了封德彝,對其印象頗佳,有了這樣的認知,外麵的人如何傳言,就影響不了他了。
他這人做人做事都偏於認真,不然的話當年也不會因為眼瞅著百姓流離,一怒之下去尋時任代州行軍總管的漢王討說法,就此被拉了入夥。
當時李破看上他的其實也就是這個認真的勁頭,至於體恤百姓,嗯,說說就成,能幫著你把百姓從河北幽州都取去代州的人,你說他體恤百姓?你腦袋肯定被驢給踢過。
讓溫彥博比較慶幸的是,封德彝沒有用歌舞來招待他,當此之時,他於百忙之中前來相會,可不是來聽歌看舞的,若是那般,辱的可不光是他溫彥博,封德彝的形象在他心目中也會大壞。
招待不成反而交惡,這在官場之中並不鮮見。
所以總的來說,此來收獲不小……至於封德彝相求的事情,確實如他自己所言,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漢王和他們這些臣下相處,相比李淵與裴寂,估計也隻少了些詩歌相伴,其他也頗隨意……
隻是讓溫彥博頗為煩惱的是他從封府離開的時候還帶走了一個拖油瓶,此時醉醺醺的裴寂就跟在他身邊,兩人都是騎馬來的,讓溫彥博頗為後悔,不如乘轎了。
仆從們跟在後麵,前麵兩人並轡而行,沉默了很久了,兩個人的性格完全是南轅北轍,像衣服的兩麵,一個是表,一個是裏,碰不到一塊。
先開口說話的自然是裴寂,“寂厚顏求部堂一件事,不知能否應了?”
溫彥博笑笑,敷衍道:“裴相公盡管直言,隻要溫某能做的,必然盡力為之。”
“某想回晉陽為官,隻需吏部一紙凋令即可,至於是什麽官職,高低都是無妨,即便是晉陽宮監,也是成的,部堂可願成全?”
溫彥博驚訝的瞅了他一眼,黑乎乎的天色看不太清,他隻是覺著裴寂這個請求有點離譜,畢竟是做過宰相的人啊……
你瞧瞧人家封德彝,和你年歲差不多,人家求的可不是什麽晉陽宮監之類亂七八糟的職位,這是想回去養老了嗎?
“竟是如此,此事易爾……可以相公之能,應不用來求助於我吧?”
黑暗中裴寂笑了一聲,挺滲人的,“吾乃李淵近人,又為友朋,哪與旁人相同,若無部堂首肯,怎敢輕易離京他去,不要性命了嗎?”
這話說的實在,且有反諷之意,這溫彥博倒不在意,他隻想了想,便笑道:“即是如此,我答應了便是,這裏先向相公道上一聲珍重了。”
在這京師之中,李淵舊人多不勝數,裴寂是其中比較特異的一個,並無多少威望,也沒有任何的兵權,卻居於尚書右仆射之高位。
得李淵如此寵信,確實不太好處理,殺人也殺不到裴寂裴玄真的頭上,降職任用可以,外貶也成。
既然自請他去,而且是想回到大家的老巢晉陽去,那就最好不過,起碼沒必要攔著。
而且連裴寂這樣的李淵心腹都隻是外貶,性命無憂之下,其他人也會更安穩一些。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