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塞北風寒，加上又剛下了大雪。您還是回城裏去了，仔細著了涼。明日的戰爭，可還得您發號施令呢，千萬得仔細自己的身子。”寒鐵素來不是多話的人，但是看到玉旻之如此不愛惜身體，也忍不住多說兩句。
“嗬嗬。”玉旻之聽了寒鐵的話，反而抿唇笑了兩聲。卻沒有聽寒鐵的話下去，而是讓人拿兩壇酒，扔給寒鐵一壇。
“在北城呆了一年多，早已適應了這風沙。來，喝兩口。”也不等寒鐵作答，玉旻之已經率先撕開酒壇的塞子，仰頭將酒水灌入嘴裏。
豪飲一口後，他將酒壇拿在手裏，揚起另一隻衣袖，抹了抹唇邊的酒漬，“這塞北的酒就是烈，不似京城的酒，溫溫柔柔的後勁大的很。不知道他日回到京城後，再喝那地道的梨花白，會不會醉呢。”
“嗬，隻怕殿下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玉旻之話剛落，寒鐵已接過話，帶著悶聲的笑。
玉旻之的心思被他一擊即中，索性也不遮遮掩掩，提起酒壇子又豪飲一口。
“眨眼的功夫，一年就過去了。原本我還以為，這場仗打個幾個月就會結束，不想拖拖拉拉就拖了這麽久。寒鐵你不知道，每天夜裏我都不敢熟睡，怕自己做夢。”喃喃自語的說起來，玉旻之恍惚低下頭，匿在暈黃燈火裏的麵容，攏著絲絲縷縷的愁緒。
他像歎了口氣，才抬起頭悶了一聲苦笑，道：“說出來也不怕你笑，每次我一閉眼腦海裏總會出現他們母子二人的麵容。我真怕我自己會控製不住，扔下這裏的一切，跑回京城。”
“幸好殿下你睡不著，要是你跑了，我們這場仗可沒得打了。”寒鐵接過玉旻之的話，笑了一聲。
“哈哈哈。”玉旻之也不跟他計較，自顧“哈哈哈”大笑起來。
隻是，今夜的玉旻之好像話特別多，將酒壇子放到地上，他人也坐了下來。
“一年多了，曦兒都不知道長成了啥模樣，有多高了。我想，曦兒肯定是會走路了，興許還會叫娘了。”玉旻之沒有再看寒鐵，而是抬起頭，看向夜空。
夜色很沉，漆黑的一片，根本什麽都看不清楚。
寒鐵也被他話裏的傷感感染了，臉色沉下來。寒鐵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隻要明日順利，咱們就能結束這場戰役。很快，咱們就回到京城了。到時候，興許還能趕上小殿下喊您爹呢。”
“哈哈哈。”寒鐵這話玉旻之愛聽，當即快懷的笑出聲。
“寒鐵，你這話我喜歡。明日你可得要加把勁，康裕成性子太急躁，我怕他壞事。所以把你放到他身邊，你要好好盯著他。我能不能聽到曦兒喊我的第一聲爹，可就全靠你了。”
“殿下放心，屬下絕對不會讓殿下失望的。”寒鐵站了起來，雙手抱拳在玉旻之麵前作了一揖，正正經經的領下命來。
兩人又是喝了好一會子的酒，直到半夜，才各自回到營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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