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她的記憶

蕭晉愣愣的看著那一個骨灰盒，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那臉上的茫然本不該出現在他身上。 展昭華出乎意料的平靜下來，道：“葉念說，不願讓你看見她死去的淒慘模樣，便火化了。” 蕭晉彎腰，將那一個冰冷的骨灰盒捧起來，那輕盈的重量卻差點讓他抱不起來，他的雙手在顫抖，不，是他的身體在顫抖。 那麽鮮活的一個人，卻裝進了這麽一個小小的盒子裏。 她……真的不見了。 蕭晉的俊臉刹那間褪去了血色，他的腦子裏開始浮現了屬於葉念的記憶。 三年前，他們成婚，穆城一片歡騰，她一身大紅嫁衣，坐在那床上，美得令每一個人都忍不住讚歎。 縱使是怨恨她逼走了許雨晴的他，仍被奪去了眼球。 他粗暴的要了她，看著她在他身下哭泣，低吟，他的心是歡喜的。 從此，她成了他的妻，成了陪伴他最近的人。 可……他仍然怨恨她。 那時，老元帥去世，穆城大亂，四方軍閥窺視其中，明爭暗鬥接連不斷。 他帶著不多的兵，一槍一眼的打下了這個江山，那個時候，她跟著他，顛沛流離，沒有過上一天的好日子。 滅了群雄，打退了所有的賊子，他成就了蕭狂之名，穩坐上了少帥之位，整個穆城，終歸於了他的手下，而她陪著她，熬過了最為艱難的歲月，從未抱怨過一句。 他不是不感動的，不是不想要對她好一點，但隻要他一看見她，就會想到遠走異國的許雨晴，他沒有辦法原諒她。 那麽折磨，漠視，厭惡，都成了他的借口。 久了，竟成了習慣。 她習慣了微笑，習慣了忍受他給予的折磨，習慣了每一天，枯燥無味的生活，她從不會抱怨，隻會用那一雙充滿了愛意的眼，看著他。 看著看著，蕭晉就習慣了。 以為……她不會受傷，不會痛，不會消失。 愛上他，她本該承受這一切，不是嗎？ 這一個位置，本就是她不計後果所奪取的，不是嗎？ 蕭晉明明是這樣想的，卻在這個時候，再也無法肯定，他的臉色蒼白，恍惚間，仿佛看見她的臉，不知從何時起，就洋溢著一股悲戚。 在床事上，她哭喊著。 “阿晉，輕點，疼……” 在歌舞廳裏，她說。 “阿晉，我們回家。” 在宴會裏，她哀求著。 “別去，阿晉，別去，求你。” 在身中子彈時，她留著淚說。 “阿晉……我……愛你……啊” 在被抓回家時，她幾近崩潰的說。 “你傷了我多少次，你讓我死了多少次，你知道嗎？” 在醫院裏，她像是希冀著看著他說。 “不是我，蕭晉，我沒有殺她，我沒有……” 在最後的時刻，她發出了哀嚎。 “蕭晉，為什麽你連調查也不去，為什麽你連信我一次都不肯，三年了啊，我嫁給你三年了，你能不能……信我……就信我一次啊！” 他，沒有信她…… 那一幅幅畫麵，都像是膠片一樣，倒映在蕭晉的腦海裏，這一刻，他腳下的步子都踉蹌了。 蕭晉忍不住問自己，他……究竟做了些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