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二十八年初春,長安的百姓在睡夢中醒來,就在大街小巷聽說了喬墨戰死的消息。
沈逸之連著下了三道聖旨,催著他的部下盡快的將他的軀體運回了長安。
最後一戰,生死相搏,他們還是贏了。聽說對方的主將呼衍蘭就是死在了喬墨的手上,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喬墨後來獨自一人衝進了千人陣,最後被亂刀砍死。
沈逸之有些難以理解,以喬墨的身手,雖然不可能將這千人陣破掉,卻也不至於身中數刀。這個謎在他心中盤桓了數日,直到,見到喬墨的棺槨,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或許隻是他想多了吧,若真的是他想多了,他的罪孽感便會減輕許多。
棺槨中放的,正是當年喬墨送沈竹瀟的美人麵,還有一些字畫,看筆跡,應該是竹瀟的手筆。都畫了些什麽呢,沈逸之將它們慢慢展開。
這一幅,是禦花園裏的秋千,畫中的女子著了一身粉色的衣服,默默地坐在秋千上吹著玉簫,身後,是春日的繁花,細細的微雨。這個地方,是沈竹瀟最喜歡的地方,隻是畫中的她太過於落寞。後麵的一幅,是長安街頭的夜景,近處,是一條昏暗的河流,水麵上是無數盞河燈,光芒柔和而溫暖。遠處,是結著花燈的街巷,無數的行人來來往往。一個白衣的女子和一個黑衣的男子正站在燈火輝煌的地方向河燈這裏望著,目光像燭光一樣溫暖。
這何嚐是別人呢,正是他的妹妹竹瀟和已死的喬墨。
後麵的幾幅畫中,都是他們兩個人的風景。沈逸之拿著這些畫,感受著沈竹瀟在異族的落寞與思念,忽然問了一句,“羽岸,朕是不是錯了?”
羽岸聽見沈逸之的話,一愣,回道,“皇上並沒有錯,皇上不會錯,皇上隻是為了這個國家而做出了選擇。”
“是嗎,朕有些後悔了。對了,喬墨有沒有什麽話要帶給朕的?”沈逸之語氣裏滿是傷悲。
“說也奇怪,喬將軍好像真的知道自己可能會死一樣,前一天留了一封信給身邊的兵士,說是回長安後將它交給您。這信,他已經交給我了。”羽岸說罷,從袖中掏出一個竹筒,遞給了沈逸之。
沈逸之慢慢展開來看,“臣不忠,此次,已抱了必死的決心,還望皇上原諒。臣這一生,唯有一件憾事,臣,再次懇求皇上答應臣的遺願。臣要的不是爵位不是財富,隻求皇上允許臣死後可以立竹瀟的衣冠塚,與臣合葬。臣,叩首再叩首。”
“朕,允了。羽岸,傳宮中的石匠過來,朕有話要交代。”
羽岸雖不解沈逸之的用意,卻還是差了人將石匠找了來。等石匠來了,又遣走了所有的侍從,隻剩他三人,沈逸之才開了口。
“朕今日叫你來,是希望你刻一座碑,碑上刻上喬墨喬將軍與長歌公主的生辰卒年,等過幾日喬將軍下葬後朕會給你一些時間,讓你將這石碑放入墓中。這是皇家秘事,你該知道應該怎麽做。等你從墓中出來,朕會給你一筆錢,準你告老還鄉。去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