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它。”蘇崎的軍隊明日就要和月未軍隊交鋒，帝絳卻在此時拿出一瓶紫光流轉的東西給我喝。
說起來，從第一次與他見麵之後，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沒出現過。至於月傾城，不知是不是被我氣得狠了，居然也沒再來找過我，隻是吩咐下人好好照料著。
雖然被囚禁在此，但我的待遇可不是一般俘虜可比的——俘虜們都被施以重刑並囚於籠中，一日隻有一碗餿掉的飯菜以支撐生命，還有一些喪心病狂的措施宮女怕我受到驚嚇不敢詳說，隻看她們回憶時一下子慘白的臉色就知道絕對不人道。我還聽說有很多俘虜忍受不住這樣非人的待遇，紛紛咬舌自盡。不過這樣自盡的事發生了多起之後，俘虜全被卸了下巴，手腳全被綁住，吃飯都困難。
我這樣的壓根兒就不像俘虜，倒更像是公主之尊。可惜我不是真的月未公主，不然我一定會想辦法讓月未退兵的。
“怕了？”見我遲遲不接，帝絳的眉毛一挑，笑得促狹。
我瞪他一眼，抗議：“誰怕了！你別誣蔑我！”粗魯地奪過小巧精致的白玉瓶，仰頭視死如歸地一飲而盡。
把小瓶甩給帝絳，我豪氣萬丈：“大不了就是一死！隻可惜看不到和平盛世了。”
“……傻子。”帝絳一副“汝不可教”的表情，搖著頭轉身出去了。
連影子都看不見了，我才緩緩抬手撫上心口。
我不知道方才那個是什麽玩意兒，一時意氣喝下，現在體內很是紊亂，心口處鈍痛一點一點增大。
捏緊拳頭，咬緊牙關，冷汗從額頭上流過臉頰然後一滴一滴落地。汗珠落地聲在我耳中格外清晰，也格外沉重。
帝絳，你真的要殺我麽？
我一直堅信帝絳不會害我，至於為什麽，大概就跟那段消失的記憶裏的過往有莫大的關係了。從前對我好的人，即便我失去記憶，再見依然能讓我直覺可信。
我相信我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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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力量在體內左突右突，我有種仿佛要把身體拆了重組的感覺。
時間似乎走得格外慢，明明疼痛持續了許久，事實上才過了一刻。
錐心刺骨，疼痛到後來沒有半分減弱，我也沒能失去意識——我好希望我能暈厥。
本該麻木的身體似乎失去了麻木這種功能，持續的疼痛過了很久還是像要把我整個人撕裂。
都說人在危險的時候會想起最重要的人，我現在可以肯定地反駁，因為我這時候已經痛得腦子一片空白，沒有蘇崎，沒有華淵，沒有夜魄，沒有緋色，沒有彼岸，沒有老鬼，沒有小八，沒有祁連，沒有混沌。我誰也想不起來，我隻有一個念頭——昏過去吧！
……
“嘣”地一聲，腦子裏仿佛有什麽斷裂，我一下子耳聰目明了許多。
疼痛在一瞬間消失殆盡，仿佛方才什麽都沒發生過——當然那是不可能的。整個人清明許多，感覺就像一瞬間頓悟，即將飛升。
體內的力量帶著點點厚重蒼茫之感，比之先前渾厚太多。神識探進體內，丹田處小巧的球體散發著柔和的紫光，懸浮於丹田之內不斷旋轉。周邊可見的不可見的各色流光隨著小球的旋轉緩緩進入其中，於是我的身體仿佛又輕盈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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