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徘徊在瘋狂邊緣

殘陽如血！ 黃昏中，路旁豔麗的玫瑰迎風招搖！ 她一步一步獨自走在通往大宅的徑上，心緒紛亂，簡直要瘋了！ 親耳聽到沈渡出那樣的話，才知道自己有多麽受不了！ 比這更膩歪的情話，她也曾聽過許多……沈渡一向為人瀟灑，寵愛妻子寵得張揚肆意，流露愛意時並不怎麽避人，她跟在蘇澄身邊，不經意間不知聽他過多少甜言蜜語、癡話瘋話——盡管那些並不是對她的！ 那時年紀尚輕，心思澄澈，縱有羨慕，也似春風輕輕拂過水麵時蕩起的淺淺波紋，清清淡淡，過後了無痕跡，哪有此刻這般錐心刺骨！錐心刺骨般令她疼到窒息！ 時光荏苒，是什麽改變了她最初的心境，而這種改變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她不由得想起了沈渡喝醉了酒，來看她和嘉行一起玩耍、聽睡前故事的那些夜晚！ 那些情意綿綿的眼神是真的！ 那個溫柔又狂亂的吻也是真的呀！ 她沉迷在自己的執念中不可自拔！ 深深的涼意從下半身竄上來，跟漸漸蔓延的夜色一起慢慢地將她淹沒！ 恍惚中進了門，嘉行跑過來：“麗姨，你去哪兒了，怎麽到處都找不到你？” 她看著這個自己帶大的孩子，那張漂亮的臉，既像蘇澄又像極了沈渡，內心的煩躁與陰暗忍不住翻騰起來：死聊蘇澄和後來的章玲玲都比她幸福……可是她才是那個一心一意愛著他，並且悉心為他撫育孩子的人啊！看看她把嘉行帶得多麽出色！ 為什麽他都看不到她的好呢！ “你看！”嘉行調皮地笑著，猛地拿出藏在背後的手。 看起來像是一張賀卡！ 鵝黃色的硬紙做就，手工粗糙，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邊沿剪得並不是很齊！ “……”她露出詫異的神色。 嘉行的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她，得意地點頭：“是，這就是我自己做的！” 她接過來，翻開一看，裏麵用稚拙的筆跡寫著幾行字： “雲朵在上飄， 我們在地上跑， 玫瑰花和風都不知道， 我的麗姨像媽媽一樣好！” “媽媽”兩個字深深地刺痛了她！ 她抬起頭來，正撞上嘉行期待又熱烈的目光！ 孩子自己動手做了一張粗糙的賀卡，寫了一首稚氣的詩，在班裏還當眾受到了美術老師猛烈的誇讚，的自信心膨脹起來，現在正得意得不得了，以為他的麗姨一定會狠狠表揚他！ “做得不錯，挺好看的！”王麗娟翻著這張卡片，前前後後打量了一遍，歎了口氣道，“可是我哪有你媽媽好啊！” “……”嘉行眼裏亮晶晶的星光黯淡了幾分，“爸爸老跟我，我媽媽是很好很好的人，可是我……我沒有見過她，麗姨，我覺得她如果在，一定是和你一樣好的……” 這話聽得她又是一陣莫名的煩躁！ 她揚起那張卡片，不耐煩地打斷他：“不，你媽媽，她比我好得多，以後別再寫這種話了！” 這些話徒然令人心煩，又有什麽意義呢？她心想，然後垂下手臂，拖著疲憊的步伐進了自己的臥室！ 把傷心的男孩留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