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整以暇的歪著頭,諷刺的話頻頻出聲,“大皇子體弱多病,又不甚動武,若是被敵軍俘虜,顛沛流離,這小小的身子如何能承受?將王位傳給他?實在是暴殄天物啊!”
無端哂笑的笑聲從紗幔中傳開,司儀臉色越來越難看,實在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司弦華難堪。
會觸及到母氏的背景,茲事體大,這些權勢盤根錯節的交纏在王位上,貪婪得要吞噬那至高無上的位置!
“弦華,夠了,你若真想坐上王位,就不要讓我瞧不起你!”
警示的話,司弦華哂笑的弧度被凍在嘴邊,調成釅冷的彤霧。
司淩霄深沉的佇在蒲團上,一地憂愁,剛才兩人的對話,全都入耳。
抬起手凝望著這隨時都可能灰飛煙滅的肉身,脆弱不堪,仿佛輕輕一捏,碾壓一地。
他天生體弱多病,命運多舛,隻不過平日裏靠湯藥維持這個油盡燈枯的身體,腓骨,煎熬。
身患隱疾,每天弱柳扶風的,跟那些嬌氣的女子別無二致,受貫旁人的輿論已是家常便飯,對那所謂的王位,心有餘悸,但他自知缺陷不足,不足以,更不配坐上王座。
幾日又是狂風後,寒於朔朔,將整個淼國覆得白茫茫一片。
朔風吹撼著他的身軀,幾乎要將他吹走!
妃子寢宮傳開聲嘶力竭的聲音,聽這靈魂的呐喊,司淩霄腳步急促起來,迅速的推開紙糊窗欞。
眼簾前的一幕,瞳仁瞬間愕然縮小了,那個不著寸縷的女子,壓在遍體通紅的司儀身上,臉頰酡紅,眼神迷離,蕩的趴在那胸膛上。
他愕得跌坐在地上,用極其唯恐的神情看著少兒不宜的場麵。
他雖不及弱冠,房事懵懂,但知多知少也是了解一二。
嬌嗔的呻吟聲嗡嗡的傳入他的腦子裏,腰間淬了毒的玉玨裂開了一條瑕疵,緊閉的眼瞼,有些微顫。
於夢靨纏身中蘇醒,司淩霄聽聞南諏走水一事頗為一驚,但腦回路瞬間停在了那日暈厥的場麵。
“母妃,如何?”
身旁伺候的婢女微怔,猶豫了片刻才言,“她……她被判入冷宮,王上聖諭言,不守婦道,有失女德……”
婢女掩麵拭淚,梨花帶雨的哭泣著,將心底的悲痛欲絕,透露出來,“娘娘,一定是被害的……”
司淩霄情緒動蕩,一股眩暈,分不清東南了,隻是扶額抵在了紗櫥上,虛弱又問:“那……皇叔呢?”
“被……判死刑!”
司淩霄隱忍著胸腔翻湧的怒氣,掌骨縮緊,回想起那日司弦華咄咄逼人的話來,牙齦咬緊了。
掀開被褥,就急著下榻,搖晃的身軀自在那雪中蹣跚而行,身後緊隨的婢女和侍衛更是被他支走。
凝望著繁華被雪渲得落盡的椒炬殿,膝蓋撲通一聲,跪在那砭冷的雪中。
聲音嘶啞,“父王,請看在兒臣的份上,饒了皇叔吧,皇叔一定是被陷害的!”
回應的除了呼嘯而過的風聲,什麽也沒有。
繼續懇求,“父王,兒臣求你,饒了皇叔吧!”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