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這話,凡頌君抿著嘴,斂了斂眼簾,闃靜的沉思著。
一手支頤,熟到這動作,凡子君鄒著眉峰板下他的姿勢。
縱是他這般深思熟慮的模樣,急躁的凡子君心底一陣躑癢。
“那麽嚴肅幹什麽,每次都搞得天災一樣。”
思忖被打破,凡頌君眉眼笑倩兮,略帶戲謔的口吻,“你難道不也是一樣?你這個欺軟怕硬的旱鴨子。”
凡子君從褻衣內取出一塊醬餅,甜滋咽嚼,“哥哥,你也吃?”
見那醬餅被吧唧了一口,他撇嘴問:“藏藏掖掖的,成何體統?”
凡子君抹了一把嘴屑,沾上手,不拭幹淨就一手抵在那薄本上。
好整以暇的歪著頭,“嘿,要我知規矩懂禮儀是吧?知道了知道了,怎麽跟那老頭一樣囉嗦。”
啪的一聲,纖手通紅,他疼得彈起手放在嘴邊呼了呼,鄒著眉峰。
“哥,你幹嘛?”
“壓到書了,很髒。”凡頌君傾斜過身去磨墨汁,正欲要拿荊川,卻見那紈絝少年,沾著油漬的手拿起“女德”端看起來。
“是這本?”
啪,又是一記教訓,凡子君眼眶有淚光閃爍,抽蓄著嘴角問:“要不要這麽誇張?”
“我說過的。”口吻毫無詼諧,凡子君自知這是觸犯了他的禁忌,索性直將剩餘的醬餅猛的往嘴裏塞。
表情甚是滑稽,“我唔唔去還不行嗎?”
凡頌君釅冷臉色終於得到緩和,軟心囑咐,“你可要好好爭口氣,別丟了皇室的臉。”
“你的意思的是去青樓?”
世人皆知,妃夕為人潔白皙,謙謙頗有盈須,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
玉手輕挑月弦,宛如天籟,雙目似一泓清水,知書達理,貌淑心嫻。
這般纖塵女子,多才多藝,所生頌子定然也會造福百姓。
可唯獨凡子君不同,吃喝玩樂賭,樣樣精通,更是京中赫赫有名的紈絝子弟。
翻牆逃課,越塔揍人,哪樣沒幹過。
“你如能想像世子府的世子一樣,文武雙全,那就是世族靈柩秉燭低下冒青煙了。”
凡子君懶臥在王座上,放肆飲酒瀟灑,將書師這話當耳旁風。
這話他聽了千萬遍了,耳朵都起繭了。
至於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回旋的楊柳在水波蕩浮動,亦如心底泛起一陣陣漣漪,“我們比那些生在詩禮簪纓,翰墨水飄香門第的人,還要嚴謹,自古無情帝王家,你要謹記,一切心正,人正,便好。”
不知是不是因輕撚肩上的緣故,那雙流鏨眼異常的明澈。
道貌岸然,凡頌君一生隻想為百姓造福,並不想參入這不休無盡的爭執中,聖賢書所言的兩敗俱傷,並不是對峙後的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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