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那個衛兵跑回來,神色有些驚愕:“報告大汗,那個人死了!”
“死了!怎麽會?”丹瑪顯然不知道這事情。
“據他的婆娘說,像是傷寒死的,就在昨天。”
“哦,死了啊……那就死了吧。”他的表情就像是聽到死了的是一頭牛一樣,轉回頭接著跟李垣祠說話,“汗王,他死了,怎麽辦啊?”
“怎麽辦?你們族裏死了人你居然不知道!還問我怎麽辦!”李垣祠有些生氣丹瑪這副窩囊樣子,想過去揍他,但是被泠皓攔住了。
丹瑪還是嚇得後退一步,差點坐到地上:“我……我不清楚啊……這些,都、都是文勘徹齊在管的,他不讓我接觸這些的……我……”
“走吧,”泠皓拉著還要過去打人的李垣祠,“我們一大群人還在趕路呢,聊會兒天就走吧!”
“皓?”李垣祠不明所以,“算了,不理那囊膪。你那裏有沒有藥?要不拿一些給他。”
“快走!”泠皓把李垣祠一路拽出了營地的中心地帶,走到了一處上風口,這才敢深吸一口氣,“你聽我說!讓你們部落的人快些走!遠離契丹這些帳篷,然後今晚找一個河的上遊,讓大家都燒熱水洗澡!平時會入口的食具也得用開水煮!藥已經沒有用了,這是瘟疫!”
“你是怎麽知道的?”李垣祠帶著族人們在全速趕路,賀蘭山到了冬天是一成不變的北風,他們必須走得夠遠才能逃出日益臃腫的契丹營地的下風處。
“當年在江南大戰之後,那些屍體沒有得到好好的處理,結果幾年之後杭州和周邊的地方全部都爆發了瘟疫!我的母親和妹妹都是因為瘟疫死的!症狀和徹齊一樣!”
“可是契丹這邊沒有大量的死者啊!”
“你知道瘟疫一開始為什麽會傳染嗎?在江南是老鼠吃了屍體,老鼠的身上有了病,老鼠再接觸了人吃的水或者糧食,才傳染到人的身上的!我猜測,這次的疫源就在那隻大雁身上!”
“可是,不是說那個捉到大雁的人死於傷寒嗎?”
“同一種病在每個人身上的表現是不同的!就像同樣受了涼,有人會鬧肚子,有人會傷寒,還有人會嗓子疼痛……你懂嗎?”泠皓在狂奔的馬背上有些喘不過氣來,可又不能張口呼氣,那樣會在冷風裏凍傷喉嚨。
“可那隻大雁是從哪裏帶過來的疫病?現在北邊應該已經沒有人了才對。”
“會不會有這麽一種可能?在秋天的時候,草原的最北麵,一個小小的部落的人們,因為某些原因全部死掉了,沒有人知道他們,隻有飛過他們頭頂的大雁!”
“契丹那邊真的沒法子了嗎?就放著他們不管嗎?這麽多的人……”
“你!你看到沒?他們營地的樣子!髒亂成這樣要怎麽管?看那些髒兮兮的孩子,無所事事的男人和女人們,那些爬在頭上的虱子,那些沒人放牧的牛羊!他們已經沒救了!”泠皓回過頭來,頭上的兜帽被刮吹下來,呼嘯的北風吹開擋住眼角的額發,露出來眼角暗紅色的一痕傷疤,他寒意凜凜地看著李垣祠,“再說了,你不是早就想讓他們死掉了嗎?如果不是徹齊病了,服軟給你讓了路,他現在已經死了!不是嗎?”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