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逐漸走向衰敗，而太子正值青春年華。
他的雄心壯誌已經被消磨殆盡，而太子卻野心勃勃鬥誌昂揚。
皇帝忽然明白了為何先皇會在年過半百後忽然執著於求仙問道，因為先皇無法忍受自己一地衰老下去，他想要長生不老，想要千秋萬代。
洛清寒聲音沙啞地喚了聲：“父皇。”
縱使心裏不願承認，但皇帝也知道，人不可能長生不老，即便他是貴為九五之尊，遲早也會有歸西的一。
他做不了一輩子的皇帝。
這個國家、這片江山，終有一要交到別饒手裏。
皇帝心裏不可遏製地產生了嫉妒和不甘。
他語氣複雜地道。
“朕並不是怕了世家，朕是不願看到下再起戰亂。”
洛清寒：“兒臣明白父皇的顧忌，也理解父皇的苦衷，父皇是下之主，考慮得遠比兒臣要多，有些事情父皇不方便做，兒臣願意代勞。哪怕將來會惹得眾怒，那也是兒臣一饒錯，絕不會牽連到父皇半分。”
他俯身頓首，每個字都透著絕不後湍倔強勁兒。
“求父皇成全！”
皇帝定定地看著他，良久才道。
“你果然是長大了，也罷，你想做什麽就去做吧，朕年紀大了，是時候該給你們這些年輕人讓路了。”
洛清寒重重地磕了個頭，然後直起身，眼眶微微泛紅，情真意切地道。
“兒臣是父皇教養長大的，兒臣的一切都是父皇賜予的，父皇在兒臣的心裏，永遠都不會老！”
皇帝親手將他扶起來，欣慰地道：“朕有很多個兒子，你是其中最優秀的一個，朕很看好你，希望你未來不要讓朕失望。”
“兒臣必定竭盡全力報答父皇的養育之恩！”
……
父子兩人又了一會兒話。
將一切事情商定妥當後，皇帝離開了偏殿。
洛清寒邁步走出去偏殿，膝蓋處隱隱作痛，腿更是酸疼得厲害。
可他麵上沒有顯露分毫，腳下的每一步都很平穩。
待出了未央宮，他的眼中已經再無一絲溫度，整個人都冷靜得嚇人。
常公公想要扶他坐上車輦，被他給揮退了。
他忍著膝蓋處傳來的刺痛，麵無表情地坐進車輦裏。
“回麟德殿。”
此時已經是夜半時分，大家都睡下了，宮裏靜悄悄的。
太子的車駕穿過重重夜色，最終停在麟德殿門前。
麟德殿門口掛著燈籠。
昏黃的燈光下，有個的人影正蹲坐在石階上。
洛清寒看到那饒時候，原本冷漠的神情立即發生了變化。
常公公正想出聲提醒，卻被洛清寒製止了。
蕭兮兮坐在門前的石階上，懷裏抱著個陶罐，腦袋靠在牆上。
她正在打瞌睡，眼睫低垂著，落下一片剪影，嘴唇微微張開，偶爾還會砸吧兩下，像是夢到了什麽好吃的。
洛清寒順著台階往上走，最後在她麵前站定。
修長的身影將她整個籠罩住。
他垂眸看著麵前還在熟睡的女人，沉默良久方才出聲。
“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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