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伯臨死才醒悟,做人該講規矩,想來,許多人並不明白這一點。”
白景源雙手攏在袖中,緩緩踱步。
祭祀日,他穿了最隆重的華服,走動起來,就像壓在眾人心底的一座大山。
他的袖管擦著腰帶,細小的,絲織物摩擦美玉的聲音,伴隨著他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屋裏緩緩傳開。
外麵甲士衣甲摩擦聲更大了。
他們在走動,大概是在變換陣型。
有經驗的後鏢還有張甲都不吭聲了。
很多時候恐懼都來源於人有我無。
現在就是,大王有“刀”在手,他們卻沒有。
大王的“刀”藏在外麵,誰都沒有親眼見到,但誰都能感覺到它的威脅,他們也有“刀”,但他們的“刀”,並不能帶到此處。
哪怕是最橫的後鏢,也不敢在鬆山興兵。
因為這是謀逆。
很多事大王可以做,哪怕隻是打個擦邊球,他們,卻不可以。
年輕的大王麵龐白皙,唇紅齒白,是個極難得的佳公子,再加上風儀出眾,平日裏朝臣們其實很是為這樣的大王而驕傲的,現在他額頭猶有鮮紅的圖騰,聲音清冷,眼神冰寒,眾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被押著的人到了最前麵,大王冷著臉走到他身後,一腳踢到了他的膝蓋彎。
那人受不住力,“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跪倒在了他日思夜想的祖宗牌位麵前。
可惜,卻不是為了認祖歸宗,而是事發後,被抓來對質,或許接下來還有處死吧?
他肯定很生氣。
公子槊控製不住的笑出了聲。
雖然有點缺德,但他覺得自己這麽做了,心裏真的很爽。
這個便宜弟弟真的沒有哪裏對不起他,且真的為他考慮,但……其他人並不願意給他這樣的機會啊!
他真是受夠了!
那樣的冷眼,和冷嘲熱諷!
柿子找軟的捏,是人之常情,且他隻需要捏捏這個柿子,就能念頭通達,何樂而不為呢?
他惹不起共叔魚,也惹不起太後娘娘,可不就逮著好脾氣的欺負?
兒子給母親背鍋,侄子給叔父背鍋,不都是很正常的嗎?
何況,他不過隻是傳了一點流言罷了,就算他堅信這個大王是假的,也不會有人信。
諸國最多瞧瞧熱鬧,再八卦幾句,並不能真的怎樣。
眾人看去,就見那人頗為麵熟,隻是臉上多了一道疤,不是公子槊,又是誰?
大夥兒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與四大世家不相幹的人紛紛做壁上觀,梁淑、張甲與蔣良三人卻都看向了後鏢,想從他眼神裏得到更多消息。
之前大宗伯突然跳出來,後鏢又為他出頭,他們仨就開始想不通了,現在就更鬧不明白了。
難不成,後鏢還在打以庶代嫡的主意?想借大宗伯的手,把大王搞下台?然後把公子槊扶上去?
有太後娘娘和共叔魚盡心扶持,大王王位十分穩固,再加上大紀依然還在,現在還不到紀禮徹底崩壞的時候,他們都覺得他們這些世家並不適合現在露頭。
原以為四家人態度都是一致的,才會放手讓太後把人要過去,好緩和雙方關係,現在卻出現了一個與其他三家做法不同,還偷偷把人偷回來了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