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該怎麽辦?”,任袖放下手中書卷,輕笑一聲,“當然是先等他們搶食完了再。我們呀,不著急。”
對世家來講,一個官職,或者一處莊園,都值得爭搶,但對王族來講,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權力的平衡。
這就是一場圍獵。
再怎麽凶狠的獵物,一旦有了第一道傷口,倒下就是時間問題。
何況,這還是一道致命的重傷。
後氏失去了後殳,又沒了後鏢,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
就算是這樣的大世家,一輩人裏麵,也不可能個個都出色的,沒了頂梁柱,大廈就有傾覆的危險。
“萬一他們都在邊上看著,打算先讓我們和後氏爭鬥一番再呢?若隻對付我們,後氏還不得瘋狂反撲?到時候我們會不會……?”
白景源還是有點遲疑。
後氏很強,想要徹底消滅,並沒有那麽容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想想就讓人害怕。
這年頭的王權可沒有那麽強力,有的世家足夠強力,大王都得看他們臉色過日子呢,後氏雖然還不至於,但,也弱不了多少吧?
“你這麽想,也正常,畢竟,後氏已經強大了太多年了……”
任袖歎息一聲,就陷入了沉思。
當年她剛嫁過來就發現了,先王有被架空的趨勢,為了自保,她隻能龜縮後宮韜光養晦,以至於那些上不得台麵的庶孽一個個出生……
自後殳死後,後氏表麵上低調,實則動作不斷,這些年的新仇舊恨,數都數不清。
她這些年,也不容易啊!
能有今,都是她殫精竭慮、精心算計的結果,這孩子是個聰明人,但他對政治鬥爭的領悟力,實在不怎麽樣。
教導多年,什麽時候該下手是教會了,什麽時候該收手站邊上看熱鬧,卻還沒學會。
到底還不能收發自如啊!
白景源一直等著她繼續,結果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經過多年鍛煉,他現在已經能彎弓射箭了,昨日冬狩,他可是實打實的勞累一整,親手射死了兩隻野兔三頭鹿,在那之後的臘祭,也是以他為主角,祭祀流程不僅費心,也費力,剛跟任袖那些話,他都是強撐著,現在屋裏安靜暖和,又燃著舒緩的熏香,睡意自是擋不住。
見他坐著坐著,腰就塌了,整個人跟一團泥似的攤在案上,腦袋枕著胳膊,還未換下的華服大袖直拖到地上,任袖歎口氣,呆呆的看著他熟悉的眉眼,思緒不知不覺就飄遠了。
若她的白還在,長到這歲數,不知會不會也是這幅模樣呢?
日子慢慢的過,多年經營,以往的不如意,不知不覺間,都已經消失得差不多了。
這些年的不如意,都是這孩子陪著她一起度過的呢,很多時候,多虧了他的配合,雖然腦子簡單了些,人也單純了些,但……好在心眼兒不壞。
任袖眉眼柔和許多,見仆從上前想要稟報什麽,示意他息聲,剛把鬥篷拿起,準備給白景源蓋上,他就揉著眼睛坐了起來,一臉不好意思:“剛不心睡著了。”
“那你先回去休息,別的事改再。”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