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慧忽而不願再多想那些陰謀詭計。
而想到,之前的她,以為方老夫人就算對蘇文慧有幾分疼寵,也不過是那寒風夾石中的小草。
如過往雲煙,冷風吹過,片刻便消失貽盡了。
隻是卻不盡然……
方媽媽奶了蘇文慧多少年,眼見著蘇文慧從一個吃奶的小娃娃學會說話,學會走路,咿咿學語——
可為著利益,終究還是下了毒手。
她之前在這古代不願相信任何人,原因便是一個方媽媽、一個蘇老夫人讓她寒了心。
初穿越而來,蘇父蘇母去世,家破人亡。
蘇老夫人年過半百,雖養著她,卻日日在哭訴。
因著她是女兒,不重視,也不問上半句,時時一月見不上一次,全由方媽媽帶著。
衣物更不用說了,堂堂一個官家小姐,有些甚至還有補丁。
吃食上多有虧待,常常是夏日裏,米飯菜肴都餿了還給她送來,冬日裏飯菜冷的冰牙,叫她哆嗦。
但——她不能不吃。
為了活下去。
她當然會吃。
每次滿滿的一碗,她一口一口吃完。
她笑著。
她說:“多謝祖母關心——”
心裏卻冷成寒冰。
方媽媽想的不是如何照顧她,而是想方設法套她的話,讓她把蘇母有多少嫁妝銀錢告知她。
她對人性更為失望。
此後,蘇府覆滅,蘇老夫人去世,蘇府遠房幾乎把家產全部刮走。
他們一個個,比她高,比她壯,比她有力。
他們搶著,罵著,簡直比街邊討飯的乞丐還不如。
幾個肥胖的姨母嘴上抹著鮮紅的唇脂,笑眯眯,扯著臉對她笑:“慧姐兒,你母親可有說嫁妝在何處啊?”
一個個醜陋的嘴臉,她今生今世都忘不了。
當時沒有一個人回頭看她一眼。
沒有一個人——
沒有一個——
隻是……
想著,文慧往方老夫人懷裏鑽了鑽。
隻是,方媽媽如此狠毒。
還是對銀杏軟了心。
這也叫她也終究有些不確定了。
任何人心中都會有一個天平。
每件事,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重量。
方媽媽可以對她下手,可見不得銀杏受苦,為了保住銀杏……卻什麽都說了。
……
文慧合上雙眸,籲了口氣。
心底終於還是鬆動一分。
是啊。
人若是孤單活在這世上,誰也不信,誰也不要。那也太可憐了。
今日是方老夫人,明日或許還有別人。
或許——試著依賴別人,也不錯。
即使——是這不屬於她的古代。
……
沒過幾日,方府眾人便回到府中。
方大夫人,方二夫人,方三夫人去永壽堂請安。
方二夫人便被單獨留下了。
隻是房門緊閉。
連錦繡都被方老夫人遣出來。
方大夫人見著奇怪,不好親自開口發問,便先走一步,遣了林媽媽候在此處,有心打探一二。
……
方二夫人戰戰兢兢的站在永壽堂內,眼神略帶畏縮,手指不安的繳著帕子。
足足半柱香時間。
方二夫人被叫住後,已是站在那裏半柱香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