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家的時候已經是天剛亮,朦朦朧朧準備迎接新的一天裏的第一個太陽之角的時候了。司筱拖著疲憊的身體,很慶幸身上沒有除了一個包沒有帶其他的東西。
家鄉偏僻,沒到七點多是沒有公交通到家裏所在的小村莊的。司筱並沒有閑情逸致再回一趟家,花費掉兩趟公交和一次摩的。
她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市中醫院。
都已經是九點了。
司母在電話裏根本就沒有交代清楚具體事情,司筱還記得她聽出來那邊聲音裏頭極度的沙啞,就是在說著疲憊,即使母親沒有提到。
她隻說一身傷,在醫院裏,而後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突然掐斷了手機。司筱不敢太多的胡思亂想,但是不能抱有任何一絲的放鬆。
司筱已經習慣了近似於天生的憂患思想。
“媽,你在哪裏?”偌大的醫院要司筱怎麽找到具體的方位,一落地司筱就撥通了媽媽的電話。
那頭沒有聲音,好一會兒才說:“三樓。”然後掛了!
中醫院有四五棟樓,到底是哪個三樓?司筱卻是沒有功夫多想,對著住院樓奔過去。
萬幸,她沒有找錯。
可是她卻也停滯不前,舉步維艱。
跟所有的醫院一樣彌漫著福爾馬林的味道,地上稀稀落落地有長短不一的頭發纏成一堆,用過還泛著碘酒黃褐色的棉棒悠悠晃晃地在垃圾桶欲下不下,長長的一條病房過道被最尾處的陰影給無限拉長。
不知司母是坐在那個盡頭,還是在另一個世界。
她低著頭,分明是看不清臉的,那一米五的身高和這幾年逐漸佝僂的身軀,她連動都不用就在告訴別人她在老去,雙手雙腳的肌肉線條透過衣服。分明司筱站得那麽遠,卻依然看清楚,很清楚。
司筱吞了吞口水,才把腳邁出去,她在過道的這頭,母親在那頭。
這一路很漫長,就跟要跨過一片巨海追尋另一頭一般令人側目。
“媽?”好不容易走到了司母麵前,近鄉情怯,喉嚨卻是哽咽著千言萬語字句吐不出來。
道盡辛酸。
司筱又試探地喊了一聲:“媽?”
司母這才抬頭。
經曆歲月的臉上,雙頰點著滿滿的暗斑,那是生了兩個孩子的結果。婚姻沒有讓這個少女時代迷倒了眾多少年的女人變得滋潤,向著兩邊耷拉的眼角和不再輕易揚起的唇瓣。這一切都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那些出現在左邊顴骨上的淤青還有眼角磕傷的痕跡。
以及明顯不滿整張臉的淚痕。
就像是全身殘缺了一塊肉,無助和空洞,失落落地讓血讓外滿溢。你滿心懷著一股即將衝破喉嚨的焦急,心海浮著的都是些叫做彷徨失措的東西,以為會麵臨指責或者氣憤,以為會難以接受那些燒心的痛恨。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