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如墨,月上胡楊樹梢,如同倒掛的胖銀鉤。
隻是秋風作亂,吹拂胡楊樹葉,嘩嘩怪響。
細聽去,卻又像白日鐮刀收割麥子時傳出的幸福“刷刷”聲。
銅與錫和鉛的比例問題早被勤奮的陸子棲破解了,他像隻衝出瓶頸心情愉悅的小蜜蜂,日夜不休鑄造著各種趁手農具,幫助收割隊搶收南疆春日播撒的一穗穗希望。
索明哲——再未出現過。
從鑄造場地回來那日,熙樂強忍不適靜候一夜,第二日清晨才突然想起索明哲說的是:你無須來尋,本王傍晚自會回營!
是回營地,不是回寢帳!
後來的日子,她說服自己與索明哲好好談談,可惜在她放下自尊走出寢帳時,卻如何都找尋不到他的身影。
這裏是南疆,他若躲,她又如何能找得到!
再後來,心冷了,乏了累了,也不想再掙紮了。
不放棄又能如何,粗麥昨日已經全部收完,草原上的人們興高采烈地準備著慶收大典,傳播著農耕大豐收,提早回皇城過冬的喜訊。
而索明哲,曾經你儂我儂的枕邊人,依舊蹤影全無。
熟悉的惡心感泛上熙樂心口,她從睡榻上撫胸坐起,看一眼不遠處小榻上已沉睡的研畫,深呼吸壓下那股難受的感覺。
最近幾日奇怪得很,總時不時有這種想吐吐不出,不吐又惡心到胃疼的反應。
忽然,熙樂被腦中一閃的念頭震呆當場,她雙手抓緊胸前錦被,又緩緩鬆開。
莫不是,有身孕了?
正想著,鼻腔傳來瘙癢,用手擦拭,粘膩感傳來,湊到眼前,一片鮮紅,這功夫,又有大顆、大顆鮮血滴下,熙樂摸出錦帕,卻如何壓不住,頓時神慌意亂,顧不上有孕沒孕的念頭,放聲大喊:“研畫,馨兒,馨兒醒醒。”
研畫一個機靈,掀被坐起,還未從沉睡中完全清醒,借昏暗燈光懵懵瞧著熙樂。
“去拿涼水!”熙樂仰頭,一手捂蓋住流血的鼻孔,一手指向銅盆:“別傻愣著,把毛巾泡涼水裏拿來。”
“哎。”研畫被熙樂手中鮮紅刺激的清醒過來,快步按照吩咐把濕毛巾浸透清水遞給熙樂,冰涼的觸感刺激鼻腔血管迅速收縮,待反複幾次冷敷後,鼻血總算止住了,徒留滿手滿帕血紅提示之前決堤的迅猛之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