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昵稱

一個人有時也可以很快樂。 看多田薰的漫畫《一吻定情》，一個笨拙的女孩愛上身份，學業，智商都相差甚遠的優等生。搞笑的情節，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林歡翻出可樂和薯片胡亂地吃，錢是她課後在校內小賣部打工賺來的。沒做女仆的本質工作，就不好意思領薪水。她得為成年後的學費做準備。 漫畫很厚，她看得很快，馬上就到了尾聲，書的最後一頁寫因作者多田薰意外病逝—死於腦溢水，故事沒有完結的結局了。 原來身份差距的愛情連漫畫的結局都被抹殺了。就像童話裏的灰姑娘與王子永遠隻是快樂的在一起，後麵波折重重的生活被人刻意的忽略。 林歡偶爾會接到葉燁霖的電話。是郭媽幫她轉接的。 他問，“在忙？” “沒有。”一句稀鬆平常的問候，溫暖她的心。“你呢？” “剛洗完澡。”仿佛能嗅到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 “收到生日禮物了嗎？”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生日？”心情愉悅，不願表露。 “我問過幼萱。喜歡嗎？” “嗯！很喜歡。謝謝你的水晶球！” 林歡。14周歲，生日快樂。 水晶球，華麗的夢。 透明清澈的水晶球。雪花紛飛飄落，古堡和雪景，水晶球在手裏翻滾，銀妝素裹的世界，景物是永恒美好的，就像他們的相遇。 “喜歡就好。”他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你累的話，就睡吧。” “不用，我想聽你的聲音。” “好。那我說你聽。”甜滋滋的，開始訴說新學校新同學。說露嘴，男同學遞的情書，那些曖昧的情話。 他…嫉妒嗎？ 電話那頭傳來他咧嘴大笑的聲音。 “很好啊！我們家小歡也有人追了。” 他說的是…我們家，小歡，親昵的稱呼。 他好想用手揉揉她柔順的秀發，可惜隔了條電話線。不自覺地給她取了外號，自己稱呼她的專屬用語。 小歡，很適合它，像小時候養過的貓咪，喜歡賴在他的懷裏曬太陽，餓時用柔軟毛皮噌他，尾巴在他腳上繞來繞去，生氣時張牙舞爪故作強大，毛皮摸起來癢癢的，撓過他的心。 隻是過於依附人，總讓人不放心。 他跟她說，在甜品店打工的趣事。常有女生埋著脖子，紅著臉點餐，控製臉紅又強加鎮定的遞給他紅心卡。學院裏情人節收的成堆巧克力，全班同學每人一顆都分不完。 原來，她從不是他的專屬王子。 回到紐約每天給她打電話。她換了新學校還兼職了，每次都是仆人郭媽接的電話，打三次她都接不到一次，暗自下決心用兼職賺的錢買手機送她。 紐約的生活很忙碌，為了提前回國，他必須向父母證明他能賺錢養活自己，加緊休完課程，課外兼職常常淩晨二三點才身心疲倦地回到宿舍。調整時差，把鬧鍾調到H城的時間段，聽到她稚嫩的聲音，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在對方麵前不需要偽裝疲憊，沒有大人世界的勾心鬥角。即使都不說話，心靈也是相通的。 一月後，林歡收到葉燁霖寄來的手機，粉色桃心圖案某牌子的最新款，她在雜誌扉頁上見過推薦，快捷鍵1是他在紐約的號碼。 約幼萱逛街，她要買最結實的手機保護膜，她要手機嶄新的，永遠保持他送她最初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