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折磨

明明是夏天，晚上的氣溫卻反常地低，幹冷的風掠過。曾經住過三天二夜的公寓，窗外黑色的柏油馬路仿佛延伸至大地盡頭，她不該答應跟他逃出來的，是生命的輪回？仿佛又回到14的夏天，那是一個三岔口，還是一個驛站？她還是鬼使神差般握住他的手。 她半闔著眼，睫毛深處陰影濃重。 公寓還是原先的樣子，隻是很多東西仿佛跟當年都不一樣了，訂婚宴上的那波混亂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平息。 “我該回去了。”沒有得到回應，她覺得像對著空氣自言自語，太靜，甚至聽不見呼吸聲。氛圍太過古怪了。 “你能……等會再走嗎？” 她躊躇著，還是點了頭。“你剛沒吃飽嗎？我去做點吃的。” “好。” 冰箱裏還是老樣子，清一色的雞蛋、麵食。她動作麻力地做了碗雞蛋麵，看他小口小口優雅地吃著，忽然抬頭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你的廚藝進步好多。” “是啊！” 兩人之間再也無話，五年的距離不是一朝一夕就補得回。 他送她到公寓樓下，遞給她一串鑰匙，“謝謝你今天沒有拒絕我，我原本以為你不會跟我走的。” “這鑰匙我不能要。” “它五年前就該屬於你。” 他緩緩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留下輕吻，喃喃地說：“平安夜那天為什麽不來公寓找我？” 寒風刺骨，她一聲不吭。 他說，“我在紐約的時候，一直想和你說一句話。”在紐約的那幾年，他每晚都想跟她說，“……晚安……” “晚安。” 微微蹙眉，深吸一口氣，她鼓足勇氣，“抱歉。” 回房，喝上一杯鎮靜作用的熱牛奶，不無怔忡的想，如果五年前，她不是誤會了他，是不是故事的結局就不一樣。 想起他臨走時落寞的背影，心裏卻一點點的抽痛，他以後再也不會來找她了，這不是她希望的嗎？ 不顧儀態的蹲下大哭，一個身影溫柔的把她撞進自己炙熱的懷抱中，腰猝然被摟緊，帶著一股莫名的酸味，她拚命地掙紮，“邱文修，這不就是你希望的嗎？你裝個P啊！” 她停止哭泣，惡狠狠地瞪著他。 他卻突然勃然大怒，猛地把她壓倒在牆角，“我要的是你的心裏隻有我！隻有我……”他的臉越湊越近，舌尖觸碰到她的唇一點一點蠶食，全部吞沒覆蓋了她的唇，舌尖交纏，清甜的汁液橫流，記憶深處難忘的清甜滋味。 他一人恍若自言自語：“以後你的生命裏隻有我！隻有我……”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到這裏。” “如果你離開了，永遠也不回來，留下我一人我要怎麽辦？” “你真香，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有時候湊近你頸部嗅的時候，我狠不得一口咬下去，咬開你的血管看看流的是不是鮮紅的血……” 他還真咬，隻是輕微地仿佛在舔食甜美的食物，一陣撕裂的疼痛，不知是心或是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