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嫣想起郭鐋護著她的樣子,心裏就又甜又暖,可當下又不想給湯娘知道,隻得轉移話題,附耳過去,將她如何驚馬,相遂寧如何受驚嚇,如何狼狽了一通。
湯娘聽了心中暢快不少,又吃了春魚遞上來的兩塊點心,才心翼翼道:“你倒有我年輕時的膽量,不枉我教導你一場。可惜那蹄子命好,她竟無事。不過……長信侯府的宴席,郭公主可青眼於她了?”
“她惹的藍大人受了傷,郭公主心中肯定不待見。”相嫣靠著帷帳猜測。
相老夫人房鄭
蘇嬤嬤將沉香倒進銅爐裏慢慢扇著,不一會兒,就有嫋嫋娜娜的煙從三腳銅爐裏冒出來,沉香味淡淡的,聞久了,饒心也能靜下來。
回府時春魚像隻八哥似的,著長信侯府的吃食,點心,水果,一眾貴女的穿戴,首飾頭麵,相老夫人聽的有些膩了。
不過去宴席一場,也不是去宮參加蟠桃會,大驚怪。
她這個二品官員的娘,還是見過世麵的。
當下她關心的,是相遂寧為什麽換了身衣裳回來。
“穿的是長信侯府的姑娘藍姎的衣裳。”相遂寧陪著相老夫人下象棋,每走一步,都思慮良久,潔白通透的棋子兒捏在指尖涼涼的,這副象棋,是和田玉做成,色澤雖然溫潤,到底涼些,夏日裏用最好,如今這透骨的涼,讓相遂寧想到了那一河水,河水也是這麽涼。
想到河裏的一幕她的心抽了一下,如果不是藍褪,此時她未必能坐在祖母房裏,或許已經在河裏飄著了吧。
她不想相老夫人憂心,重新捏起棋子兒放在棋盤上。
“你們去長信侯府,那趕車的劉虎回來,驚了馬了,馬車不見了,又重新的趕了一輛馬車去接的你們。我倒想著,怎麽就這個時候驚馬呢?湯娘那邊倒是不計較,隻馬又不是人,驚了也是常事。”
湯娘管家甚嚴。
那些伺候的下人,諸如廚房裏的,打爛了一個碗碟兒的,湯娘就會扣了她們半個月的月錢。
那些看門戶的,如果府裏進了什麽阿貓阿狗,他們的月錢也不保。
劉虎駕著馬車出去,竟丟了,如果放在以前,湯娘少得扣他一年的月錢,連帶的還得打他一通板子。
這次倒還替他開脫,明顯是有什麽別的內情。
相老夫人又不傻。可也沒想到這其中的緣故。
相遂寧有心瞞著她:“祖母放心,我們不是平平安安回來了嗎?”
“那你的衣裳?”
“隻是……下雨淋濕了衣裳,長信侯府的藍姎姑娘怕我冷著,所以借了她的衣裳給我穿。”
“果真?”
“祖母看。”相遂寧起身轉了一個圈兒,倒是周周正正的。
那晚相遂寧是挨著相老夫人睡的。
那晚窗前的月亮很圓很亮,就像一個銀盤飛上了。
帳子上的銀鉤輕輕的晃啊晃,晃的相遂寧眼中都是光彩。
房中早早的熄療火。
夜很靜,靜的聽得到遠處打更饒梆子聲。
相遂寧一直盯著那輪月亮,不知盯了多久,才最終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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