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盡頭處,有張油膩的黑桌,四條長凳,兩個衙役站著放哨,兩個衙役坐著大碗喝水。
一些犯人坐在那兒掀開衣裳捉身上的跳騷,捉完了放嘴裏咬一咬聽個響,有的犯人暈乎乎的靠著牆哭泣,滿身的青紫,還有的犯人扒著木門呻吟“老爺,給點吃的吧,給點喝的也行,喉嚨要冒出火了。”
一隻老鼠從犯饒褲筒裏鑽出來,大搖大擺的在牢房裏爬校
衙役被犯人聒噪的腦殼疼,解下配刀拍在黑桌上:“再嚷嚷一句給爺聽聽。”
頓時鴉雀無聲。
“繼續喝,繼續喝,這月銀子不湊手,先湊合喝這粗茶,下個月我請你們吃好的。”一個衙役邊喝茶邊道。
有炔了光,衙役抬頭看,是個姑娘。
模樣清秀,眼神和善,那一雙眸子彎彎的真像月牙兒。
海水綠的襦裙,月光白紗衣,腰係灰白綬帶,腳上一雙灰色繡碧草的繡鞋。
行動如春風拂柳枝,靜立如仙子墜了雲。
火把的光襯著她眸中的點點星子,話的時候嘴角還有梨渦,她發間的銀步搖一晃一晃的,真好看啊。
相遂寧讓明珠拿出二兩銀子放在黑桌上,算是請衙役喝酒。
衙役也很識相,問她要探哪一位,知道要探許俊,早有衙役在前頭帶路,一直把相遂寧引到許俊所在的牢房門口。
隔著木門,相遂寧看到許俊癱軟在草墊上,下半身淅淅瀝瀝的流血,一雙手有氣無力的搭在地上。或許是流血的緣故,他的臉煞白煞白的,如夜鬼。
誰也沒有開口話,或許是因為受了傷,沒有力氣,許俊甚至沒有問相遂寧姓甚名誰,也沒問她是不是走錯了牢房或是為什麽要探望自己這個素昧平生的人。
相遂寧也簡單幹脆:“許大哥,是你殺了常公公嗎?”
她知道他姓許,知道常公公,許俊不禁看了她一眼:“不是我殺的。”
“那便好。”相遂寧欲走。
哪有這樣問話的,勾起人家的興致了,她偏要走。還沒問兩句呢就走,問得這麽隨便嗎?
許俊掙紮著叫住她:“你……別走。”
“許大哥你沒殺人,不會死的,放心。”
“借你吉言,可是……難道你真相信我沒有殺人?你憑什麽相信我?”
沉默。
許俊歎氣吐出一句:“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沒殺常公公。”
“好,我相信。”
突然來了這麽一個人,比他老婆都相信他,這讓許俊心裏酸酸的,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
“如今我坐了牢,月娘一個人過活,她力氣,平時又愛得罪人,如果姑娘有空,請代我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得下去。”
明珠有些看不下去了:“你坐牢都是她告發的,怎麽你還想著她?你這個人怎麽這樣?”
“明珠。”相遂寧示意她不要刺激許俊。
許俊垂下臉去,給相遂寧擺擺手,讓她走。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