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肉還沒舍得吃就進了野狗的肚子,這些又餓又困,僅剩的饅頭也被糟蹋了,橋洞裏還縮著幾十號缺衣少食的老鄉,女人又悲傷又絕望,癱坐在地上就哭起來,嘴裏嗚嗚咽咽,聽不清在哭訴什麽,隻是滿臉的淚。
衙役用刀驅趕她:“你——起來,跟我們走。”
另一個衙役悄悄了幾句話,四個衙役立即有了新的主意:“既然是流民,你肯定不是一個人吧,你帶我們去找你的老鄉,找到了人,或許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衙役想著,挖老鼠似的挖出一串來,豈不是省事,又可以多除幾個流民。
女人雖然柔弱,可出賣老鄉的事她不願意幹。
她不做叛徒。
衙役又舉刀威脅她。
女人咬緊了牙關悲啼,隻是抽噎著,再不多一句話。
“很好,硬氣。”衙役用刀背拍著女饒臉,拍的啪啪地響。
一個衙役揪住女饒頭發,像提著雞,提著鴨,或是提了一個什麽物件一樣,就把女人提得頓了一頓,他手上的力氣很大,這樣一揪,女人頭皮泛紅,落了不少頭發下來。
衙役提著女饒頭發在地上拖著她:“今兒不走也得走一趟,該死的流民,哥幾個衙門裏的正事還幹不完,還要來應付你們,又髒又臭。”
女人躺在地上任由他們拖著,隻是死死護住懷中的孩子。
孩子受不住混亂,嗷嗷嗷地哭。
“你們放開她。”相遂寧已到了眼前,她再不出聲,女人下場堪憂。
這四個衙役,有些麵生。
相遂寧因著常公公的案子多番進出青城府衙,但從沒見過這幾個人。
想來青城衙役眾多,她不認識也屬正常。
一個衙役打量著相遂寧,隻覺得這姑娘周身一股浩然淩雲的氣勢,看穿戴,衣料上佳,針腳細膩,綠翡翠耳環雖,可那翡翠成色也是極好的,長臂上掛著瑪瑙串,瑪瑙色澤鮮紅,就跟春日間剛長成的櫻桃似的,水潤又通透,她腳上那雙鞋,繡著如意雲紋,繡線纏了銀絲,所以繡鞋閃著銀光,瞧著貴重不少。
這樣的穿戴,自然是青城哪位大人府裏的姑娘。
青城的大人,哪位不曉得皇帝想要驅趕流民的意思?
怎麽府裏的姑娘,這般多管閑事?
真是又蠢又多事。
衙役抱懷白了相遂寧一眼:“不幹你的事,不要插一腳。”
“你們可以驅離她,為何這樣虐待她?她懷中還有孩子。”
女人哭哭啼啼地抱住相遂寧的腿,兩行淚幾乎流進嘴裏:“姑娘——你給我買的肉讓狗給吃了,他們讓狗吃肉,也不讓我們流民吃,我們流民,活得不如狗。”
衙役揪著頭發就把女人揪了回去。
一個衙役:“流民長期徘徊不肯離去,就是因為你們這幫人不分對錯,如果你們不給她們買東西,她們早餓死了,還用苟活到現在?”
“流民也是人,是皇帝的子民。”
“那些聽話的才是皇帝的子民,這些不在原籍受死,偏跑到青城來擾亂秩序的,就隻配死。”衙役惡狠狠地對相遂寧道:“你若再敢多言,連你一起當流民給抓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