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官員話音一落,侍衛齊刷刷地衝上前來,手中握著明晃晃的刀,刀尖對準劉氏,隻需輕輕用力,劉氏就會被穿透。
劉氏一個瘦弱婦人,根本不是這幫人的對手。
皇上咳嗽了一聲。
慎刑司官員哈著腰道:“啟稟皇上,呂夫人試圖謀刺皇子,罪不容赦,所以臣……”
“什麽時候輪到你替朕做主?”
“可是二皇子受了重傷,臣……一時緊張……痛心……所以才失了分寸……”
“二皇子是朕的兒子。”皇上黑著臉。
慎刑司官員趕緊退後幾步,揮揮手讓侍衛都退下去。
“孩子,你在黃泉路上慢點走,等等我呀,等等娘,娘會在黃泉路上跟著你,保護你,再也不讓誰傷害你了,孩子,你要等等娘啊。”劉氏眼含淚光,愛惜地撫摸著孩子的臉頰,又親了兩下。
慎刑司很靜。
呂嬰跪在那,望著劉氏的背影,心裏悲傷彌漫。
許久,呂嬰輕聲道:“夫人,同我回家吧。回家,我們還像以前一樣過日子。”
聽得此話,劉氏並沒有回頭。
又是沉默。
就像是晴天突然來了暴風雨,電閃雷鳴來得太快,快的讓人茫然無措,讓人來不及反應。
劉氏拚盡全力,抱著懷裏的孩子,猛跑了幾步,直接朝慎刑司的柱子撞了過去。
頃刻間零落成泥。
鮮血“咕咕咕”地在劉氏額頭流淌,像是一條紅色的小溪,這源源不絕的紅色從她臉上流淌到她身上,濕了她的脖子,紅了她的衣衫。
劉氏幾乎連悶哼都沒有一句,就沒有了。
呂嬰大步衝上前去,將劉氏抱在懷裏叫太醫:“快來救救她啊,快來救救她,不要讓她死,求求你們,不要讓她死。”
太醫在宮裏也是閑適的很,如今在慎刑司,忙的官袍都汗濕了。
太醫都去看郭鐋了,隻餘下陸太醫。
陸太醫按了按劉氏的脖子,又搭了搭劉氏的脈搏,搖搖頭:“呂大人,節哀。”
一日之內,失了兒子,又失了夫人。
呂嬰恍然無措,腦子裏一片空白,他就那樣呆呆的抱著劉氏,一並抱著劉氏懷裏的孩子,坐了許久。
相遂寧默默跪在呂嬰不遠處,她甚至能看到劉氏撞擊柱子時頭上冒出的血花,她甚至能聞到劉氏身上的血腥氣。
還有劉氏懷裏的孩兒,那麽小的孩子,乖乖地躺在劉氏懷中,像一個小麵團一樣柔軟,隻是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絲,小手無力地耷拉著,連腳尖都是下墜的。
再後來的消息,是聽她爹相大英說的。
相大英在飯桌上講這些,倒也平靜。隻是生死大事,波譎雲詭,讓相遂寧暗暗心驚。
那個嘴上沒門的花白頭發的太醫,事後知道害怕了,畢竟是因為他嘴巴不牢而讓郭鐋得了呂嬰的把柄,若是皇上追究起來,他如何扛得住呢,先下手為強,太醫想要告老還鄉,連上了兩道折子。
可惜皇帝說他醫術高明,還能發光發熱,告老還鄉是朝廷的損失,於是派遣他去遙遠的邊疆軍營當了軍醫,那種苦寒之地,他又有了年紀,常年在京城悠閑度日的,去了邊疆,幾乎是要了他半條命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