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五】訴傾心

“我出去走走，不攪擾你們的興致了。”水漓說完轉身對司徒塬行了一禮，便飄然離去。 司徒塬負著手，沒說什麽，壽寧長公主和方杜若暗對了個眼色，也不言語，倒是一直不說話的方連翹開口道：“那我也回去吧。”她的口氣，好似在告辭的客人。 “要不要去我的園子坐坐？”方連翹抬頭看著水漓，神情淡然，她的小天地連長公主和方杜若都沒有去過，稚氣的字跡冷漠的寫著“閑人勿進”。長公主憤怒地刺了連翹一眼，她夫君生前便常年在書房獨居，如今他死了，卻還留著這陰鬱的影子…… “好啊。”水漓淺笑著，牽起她的小手，長公主一時克製不住，一掌拍在茶案上，兩人微微一滯，又像沒聽見似的走了。 方連翹解下手上的絲絹，扔到了池塘裏，水漓彎下身重新給她包紮，看著那綿紅的傷痕，指尖微微顫抖了一下，方連翹卻泠泠地開口：“你不用為我難過。我不在乎她們討厭我，因為是我先討厭她們的。” “隻是，我覺得對不住你。她們做了那樣的事情，如今還不肯放過你，我真的、、好討厭她們，或者、根本不止是討厭！”方連翹緊咬著唇，眼中有晶瑩在閃動。 “你、你都知道嗎？”水漓扶著她瘦弱的肩，擔憂道：“連翹，你不要記這些、我是因為實在忘不掉，你還這麽小，不能記這些不好的事情、、過去的，就讓它們過去吧，不要再想了……” “誰？！”方連翹猛地轉身，警惕道。遠處的人影一閃而過，連翹蹙起眉頭，握著水漓的手：“水姐姐，你會武功吧？” “會一點，你不用擔心。”水漓苦澀一笑，輕聲道。連翹低著頭，手撫著方才水漓送給她的玉飾，那是一隻兩寸來長的玉管，上麵細密的篆著《心經》，一束陽光照了下來，她正好看清一句：“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 “今天的事情，我已經交代他們不許說出去了。”司徒塬望著水漓，搭訕似的開口。 “你和三姑母她們、從前認識嗎？”司徒塬小心地問著：“可以同我說說的，就算我喜歡方杜若也不用擔心，因為、我更喜歡你。”男孩的聲音裏，夾帶著一絲顫抖。 然而水漓低著頭，沒有看到他微微泛紅的臉。司徒塬歎了口氣，傷感道：“對不起，很多時候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幫你反而會更糟糕、” “漓姐姐，你真的什麽都不願意跟我說嗎？”司徒塬牽了牽水漓的衣袖，音聲低迷。 “因為你不用知道啊。”水漓摸了摸他的頭，那輕緩的惆悵：“你的煩心事還不夠多麽，別再尋煩惱啦。” “為什麽你可以陪我一起難過，卻不讓我為你分擔苦惱呢？”司徒塬握著她微涼的手，輕輕地在她手心劃著圓圈。 男孩墨色的眼眸裏飄浮著憂鬱的水草，直纏到了她的心裏，水漓低下頭，輕吻他的眼睛：“不為什麽，因為我是你的漓姐姐啊。” “漓姐姐，我簡直等不及要長大、、”司徒塬傾著身子，抱了抱水漓，眼眸被她微冷的唇吻出了一顆溫暖的露珠，在臉上緩緩的流著，苦澀而溫馨…… “我倒希望你慢慢長呢。”水漓迷茫一笑，音聲漸弱：“這樣的話我就能多陪你一些時日、”惶然意識到自己失言，忙住了口。 “什麽，你說什麽？”司徒塬吃了一驚，緊緊抓住水漓的手，眼眸染上懼怕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