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三】推遲的誓言

“勞煩了，我自己來就好。”水漓對秀琴點點頭，想接過被她解下的披風，秀琴有些狐疑的看著水漓，她覺得披風似乎重了許多。 旁邊的秀珍看出端倪，一把將披風拿了過來，酸中帶笑：“看你，做事情笨手笨腳的，被太子妃嫌棄了吧。” “不是的、”水漓連忙搖頭，秀珍也不說話，俯身佯裝拍打披風上的雪屑，卻暗中抖動披風，“啪——”的一聲，逸王給的錦囊掉了下來。眾人皆朝地上看去，水漓心一懸，不知該說什麽遮掩過去。 “哎呀！奴婢一時失手，還請太子妃別見怪。”秀珍說著趕忙蹲下身去揀，一邊暗暗鬆開錦囊上的拉繩，倒提著拎起來，隻聽嘩啦啦的聲響，小金條和小銀錠紛紛而落，連秀珍都十分意外。 “這、”秀珍躊躇著，水漓的‘家當’她們早檢查的一清二楚，而且這些金條和銀錠小而精細，應該是特製的，想來定是逸王給的，以便她打賞下人之用。如此一來，更不敢問下去了，遂不動聲色的將金條銀錠收好放回披風，抬頭對水漓道：“別宮回來挺遠的，太子妃想必餓了吧，秀琴，吩咐膳房送些點心過來。” “有勞秀珍姐了。”水漓躲過猜忌的目光，輕聲道謝。 *** “那個錦囊、是逸王叔給你的嗎？”司徒塬問道，黑暗中看不清他失落的眼神，但那怯懦的語氣依然讓人心疼。 “嗯。”水漓握住司徒塬的手，輕輕鑽進他的被窩。 “漓姐姐、”司徒塬有些意外，盡管覺得她不過是出於同情和憐憫，心裏仍是止不住的暖流在徜徉。 “阿塬，之前的事是漓姐姐不對，我應該先跟你談一談。”水漓語氣輕柔，司徒塬卻是一驚，有些緊張道：“談、你要跟我談什麽？” “哦、你誤會了。不是‘談話’，是談心。”水漓撫摸著司徒塬的額頭，安慰道：“是漓姐姐不好，有些時候，沒顧慮到你的感受。” 其實，不是我不顧慮你的感受，而是我沒想到，在你心裏、我居然會這麽重要…… 司徒塬枕著水漓的胳膊，眼淚悄悄地往下淌，從沒有人會顧忌他的感受，母親刺痛了他，卻慈愛的笑著：‘我都是為了你好。’心底不由一陣酸楚：“漓姐姐，是我不對，不該跟你鬧脾氣。其實、我知道他們都不喜歡我，父皇嫌我擋了塘塘的路、母後覺得我不是個讓她滿意的太子、下人們又總在懷疑跟著我對不對、” “阿塬，別給自己這麽大的壓力。”水漓聞言亦是難過，輕撫著司徒塬的肩膀：“這不是你的錯，你應該開心一點，先做個讓自己滿意的阿塬。” “漓姐姐，我想讓你滿意。” “我很滿意啊，不過、你笑容要多一些，我就更滿意了。”水漓點了點司徒塬的腮頰，音聲清恬、淺笑如香。 “嗯，我會的。”司徒塬點點頭，手掌貼上水漓的胸口：“漓姐姐，你會一直陪著我吧。”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會陪著你長大。”水漓微笑著，隻覺得放在胸口的小手沉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長大以後呢？” “……” “我要你永遠陪著我。” “永遠、、”水漓沉吟著，身邊的男孩顯然不知道永遠是多麽奢侈的東西。輕歎了口氣，將司徒塬的小手從胸口上拿開，握在手裏：“阿塬不是說，漓姐姐十八歲的時候要告訴我一個秘密嗎，那漓姐姐的誓言，留到阿塬十八歲的時候再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