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二】語凝噎

“逸王叔，水漓怎麽了，有什麽不妥嗎？”司徒塬看著逸王複雜的眼神，心不由一沉。 “哦、沒什麽。”逸王回過神來，勉強一笑，麵對司徒塬疑惑的目光，略思量一會方開口道：“太子妃的病、怎麽說呢，這陣子讓她好生休息，等到暮春時候就會好的。” “是嗎？這就好。”司徒塬聞言剛放下心，但低頭看到水漓微蹙的黛眉不由擔心到：“可是她好像很難受，等等、你是說要到暮春的時候才會好，現下才初春啊，能不能吃些藥讓她早點好呢。” 逸王暗歎了口氣，轉頭望向窗外：“藥自然也有，隻是藥喝多了對身體也不好，而且、、太子妃恐怕每年初春轉暖的時候都會犯病，所以、還是別這麽早用藥。” “啊？為什麽！”司徒塬吃了一驚，詫異而懼怕的握緊水漓的手。 “嗯——大概跟她體寒氣虛有關吧。”逸王閉上眼睛說了一個不太有說服力的答案。 “體寒氣虛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啊，總可以調好的，怎麽會病的這麽厲害？”司徒塬皺眉道。 “是啊，興許你可以把她治好。”逸王對著窗外的盎然春色閉上了眼睛，哀傷的語氣中含著幾分祈願。 “太子。”秀珍突然在門外叫道。 不高的聲音卻驚醒了昏睡的水漓，她睜開迷蒙的眼睛慌忙從榻上坐了起來，司徒塬趕忙扶住她，暗暗搖頭示意她別擔心。 “秀珍姐，你怎麽來了，是宮裏有什麽事嗎？”看著水漓蒼白的臉，司徒塬心裏一陣難過，望向門外的眼眸帶著隱怒。 “回太子，皇上今晚在琅玕宮賜宴，皇後娘娘要奴婢請您早些回宮。”秀珍見司徒塬還未讓自己進去不由顯得有些焦躁，司徒塬似乎已看到她在外頭翹首窺探的樣子了。 “噢？皇兄興致很高啊，想來定是龍體康複了，那今晚本王也進宮湊個熱鬧吧。”逸王先接話道。 “好啊。”司徒塬立即應聲，繼而慢慢打了個哈欠：“秀珍姐，我方才宴會上玩累了，就到逸王叔的書齋歇會，這下還躺著呢，你在外頭等一會吧。水漓，幫我把外裳拿過來。”他嘴上吩咐著，手上卻在給水漓擦拭額角的虛汗，水漓有些不好意思，微微躲閃，但沒有避開。 逸王打開櫥櫃拿出個小瓷壇，用銀匙勺了些茶葉泡了杯茶，示意水漓喝下。司徒塬向逸王點了個頭，替水漓接了過來，那縷縷輕煙中飄著絲絲苦澀，比一般的藥味還難聞，水漓卻伸手托著瓷杯，全都喝了下去。 “咳咳——”水漓嗆的輕咳了兩聲，雖及時掩口，但還是沒逃過秀珍的耳朵：“太子妃怎麽了？” “哦，沒什麽，謝秀珍姐姐關心。”水漓搖了搖頭，覺得思緒清明了一些，便向司徒塬和逸王笑笑，緩緩起身。 馬車上，司徒塬打開荷包拿了塊麥芽糖遞給水漓：“那個茶很苦吧，趕快含一顆糖。” “你怎麽會有？”水漓顯然有些驚喜。 “上次你給的，沒舍得吃完。”司徒塬撓撓頭，撥開竹葉將糖送到水漓嘴邊，水漓輕輕張口，清瑩的眼眸漫上一層淡淡的水霧。 “漓姐姐？” “阿塬別對我這麽好，我會害怕的……”水漓沉吟著，清甜的糖汁哽在喉頭，卻是一陣止不住的酸楚。 “為什麽？是怕其它人知道了會怪罪你、還是怕我在利用你？”司徒塬攥著水漓的手，不解道。 “不是、不是。”水漓連連搖頭，眸中的霧汽凝成了晶瑩的露珠：“我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