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生日

又一次於死神擦肩而過，我在紙上寫了很長很長的話給他。 “有的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控製的，生死緣份或許早已天定，我們誰也無法強求。過去了的事，發生的事，我們無法回頭，無法改變，我不想讓你永遠活在痛苦當中。我愛你，你的幸福，你的快樂，是我此生最大的夢想。所以，別再為我做什麽，我隻是想和你好好的走完人生最後一程。” 他的淚一滴一滴的掉在紙上，染濕了黑色的筆墨。 再抬頭時，他看著我笑了，微微的特別牽強的笑了。 “我答應你，我們好好的！” 我也笑了，是發自內心的那種笑。 晨起時，她給我梳頭，陪著我一起在陽台看日出。 給我彈琴，給我哼唱無名的曲調。 餓了，他喂我吃粥。 困了，就靠在他的懷裏睡覺。 偶爾我還能看見曉星從我眼前竄來竄去。 “爸爸，爸爸，你看我畫的得畫好看嗎？” 她拿著一副她剛畫的畫擺在我們麵前，與其說是給爸爸看，倒不如說她其實是想讓我看。 “陽光，沙灘，爸爸，媽媽，這是我！” 她很認真的給我們講解著她的畫兒，臉上時隱時現的小酒窩映襯著他的調皮靈動。 “這畫上有媽媽？” 顧星辰看了我一眼，特別認真的問著。 她很肯定，很認真的點著頭。 “有呀，這不是嗎？靠在爸爸懷裏的就是媽媽，媽媽身體不好，但是媽媽很愛我們！” 她的小眼睛咕嚕咕嚕的轉著，裝作無意的瞟向我。 然後，像隻歡快的海鷗一樣撲一下飛走了。 “新月，你聽到了嗎？曉星她肯認你了，我就說了曉星和你一樣是個善良的孩子！” 顧星辰比我還要興奮，我知道他曾用過無數辦法，說過無數道理給曉星聽，想要讓她承認我這個媽媽。 但是，他最終都失敗了。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那孩子突然間就懂事了。 我的曉星，一直都很懂事，懂事得讓人心疼。 怎麽辦呢？ 媽媽不能陪你長大，不能看著你嫁人，不能在你受委屈的時候把你抱在懷裏。 我把頭埋進顧星辰的懷裏，淚水染濕了他的衣服。 “新月，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一切都會好的，我們的孩子一定會幸福會快樂的，相信我，我會把我所有的愛都給她！” 我信他，他一定會是個負責任的好爸爸。 我突然想起來過幾天就是曉星的生日，五周歲的生日。 我著急的沙灘上寫著，比劃著，興奮得就跟自己要過生日一樣。 “我們給曉星過一個難忘的生日，給她一個驚喜好不好？” 我央求著他帶去市裏，我想給曉星挑一件生日禮物。 站在美麗的櫥窗前，看著琳琅滿目的玩具禮品，我忽然想把未來二十年，三十年的禮物都買下來，然後每一年送給她一份。 包括婚紗，我想親自給她挑婚紗。 我轉身在顧星辰的手上寫下兩個字“婚紗！” 他立刻就明白了我的用意，牽著我的手準備離開。 突然迎麵撞上來一個女人， “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邊慌張的道歉，一邊故意的扯開我包著頭的絲巾。 鬢白的頭發，滿是溝壑的臉瞬間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