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玲瓏緩緩起身，站在窗戶邊上，任由陽光灑落在自己身上，半眯著眼睛看著窗外的景色，淡淡的道：“若連姨娘不信我，又何苦冒這樣的風險？”
連姨娘忙屈膝道：“婢妾知錯。婢妾不應心疑小姐。婢妾替梅姐姐多謝小姐再造之恩。”
蘇玲瓏緩緩的整理著衣袖，低聲道：“不必如此三番五次的謝我。我幫你們，不是毫無私心的。我有我自己的圖謀。說到底，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你們如此謝我，我倒是良心不安。”
連姨娘震驚的看著蘇玲瓏，雖然大家都很清楚，彼此之間，隻是這種相互利用的關係。
可是，能夠如同蘇玲瓏這般直截了當的說出來的，到底也隻是蘇玲瓏一人而已。
連姨娘在佩服蘇玲瓏心胸坦蕩的同時卻也為蘇玲瓏不安牌理出牌而焦躁。
心思這樣詭譎，除了乖乖俯首帖耳之外，沒有任何揣摩她心事的餘地。
“能被小姐利用，讓殘軀在餘生有一點作用，那也是婢妾們的福氣。更何況……”連姨娘看了看那杯香片茶，意味深長的道：“小姐對自己身邊的奴婢都如此寬容大度，想必對自己人，也是十分寬和的。跟著這樣的小姐，婢妾們，有盼頭。”
蘇玲瓏幽幽的道：“前路迷惘，誰知道呢。隻不過是大家一並抱團取暖罷了。隻希望，大家手裏的匕首，都不要誤傷了自己人才好。”
前些日子的連姨娘在蘇玲瓏麵前多少都有點拿長輩的架子，如今才是心服口服，服服帖帖的對著蘇玲瓏屈膝道：“婢妾受教了。”
蘇玲瓏揉了揉太陽穴，回身半躺在美人榻上，幽幽低聲道：“罷了，今兒我也乏了，姨娘想必也累了。先回吧。”
連姨娘出去的時候，木香依舊將二兩香片交給她，叮囑她說是小姐賞的。
紅豆對連姨娘也並無不尊重的樣子。
連姨娘的心這才安定了，拉著紅豆手，將自己手上一個雕花鏤空的赤金鐲子套在紅豆手上，巴巴的道：“好姑娘，小姐雖然沒有生我的氣。可是我這心裏，始終是不安定的。求姑娘，在小姐麵前幫我美言幾句。”
紅豆將鐲子塞在連姨娘手中，明明就比連姨娘小好幾歲的人，這個時候說話卻是老氣橫秋的：“姨娘這就是不把我們當自己人了。小姐若是當真生你氣，你覺得，你還能安然無恙的走出來？”
順著紅豆的手，連姨娘就看見被釘在牆上的那一張貓皮，眼睛的地方黑洞洞的，看著怪滲人。
當初蘇玲瓏親自出手懲罰三娘的事情，讓連姨娘後背再次出了一身冷汗。
木香笑道：“姨娘且安心吧。小姐對自己人向來是寬和的。隻要姨娘從今以後規行矩步，將一顆忠心留給小姐，其它的事情，小姐自然會替咱們這些人打點妥當。”
連姨娘看著信誓旦旦的木香和紅豆，突然就明白過來自己不如她們的地方，忙道：“多謝二位好姑娘。二位姑娘將來出閣，我定然會給你們準備豐厚的添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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