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天黑的早,林詩阮幾人回府的時候,門口的燈籠都點上了。
天空呈現半邊墨色、半邊緋紅,歸巢的鳥在空中盤旋著。
韶光苑樹影交錯,謝晚檸衣著單薄,獨自坐在一方小院中央的石桌旁。
思書從屋裏拿出鬥篷欲要給她披上,卻被謝晚檸擋住了。
“小姐,夜裏涼,您又穿著單衣在外麵坐這麽久。再這樣下去,真病倒了可怎麽辦?”
謝晚檸神色冷冷:“走開,不要你管。”
思琴推門入院,對思書使了個眼色:“思書,你去給屋裏頭給小姐倒杯熱茶來。”
思書匆匆去了。
思琴半蹲著,手輕輕搭在她的腿上,仰起頭看著謝晚檸,輕聲道:“夫人她已經回來了。”
她神色微動,依舊沒有說話。
思琴見狀,拿過鬥篷給她重新披上,這次謝晚檸沒有再抗拒。
江暮煙一進廳堂就感覺氣氛緊張。
她爹坐在椅子上,臉色緊繃,一言不發。
屋裏謝北蘇幾人半跪在下方,臉上、胳膊等多處的傷已經處理過了,隻是看著依舊令人心驚。
江暮煙開口道:“爹,這是怎麽了?”
謝安楓見她進來,神色緩和了幾分:“下午尚書大人審理京郊遇刺一案,我在場旁聽。那幾個王八犢子嘴硬的很,刑具都上了個遍,還是沒有供出幕後主使,死咬著說他們就是打劫的。”
江暮煙輕聲勸道:“爹,他們這是剛進去,關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招了。”
謝北蘇聞言微微抬頭。
他清楚地記得,那日血流成河,他和兄弟們心生絕望之際,四小姐挺直地坐在馬背上,吹著笛子,然後烏鴉群就來了……
四小姐並非一般人物,她這麽說,一定是有辦法的。
謝安楓卻隻覺得女兒是在安慰自己。
刑具都用上了,還是不肯招供,還能指望著他們日後能自己吐露出來嗎?
他不置可否地擺擺手,讓謝北蘇等人一並起來了。
離開的時候,江暮煙在門外喊住了他們:“謝侍衛長,我做了一些療傷的藥,你來拿過去分給大夥吧。”
謝北蘇跟著她去了聽雪閣,在院外小駐片刻,江暮煙便領著白露和小寒出來了。
白露和小寒懷中各抱了一個箱子,江暮煙道:“這兩箱一箱是內服的丹藥,另一箱是外用的膏藥。丹藥每日兩次,一次服一粒。治療創傷的膏藥約兩日敷一次,等到藥膏從褐色變成淡黃色的時候刮下,再重新敷上新的。”
這是她上午的時候,吩咐下人出去買了藥材,又按照她教的法子製作成的藥。
謝侯爺給護送江暮煙入京的侍衛們撥了不少銀子,以示慰問。
但總歸大家是一塊經曆過生死的,又是為了護送她才受的傷,這些藥也是她的一番心意。
若是用普通的傷藥,傷者至少要一個月才能痊愈。
可她用的卻是四師尊藥塵檀的獨門藥方。無論再深的傷口,隻要十多天就能修複,而且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因著是臨時采購的藥材,有些稀缺的暫時沒找到,加上製作趕時間,這批藥的藥效隻有原本的四五成。
若是準備充裕,她做出來的傷藥,用了之後三五天便可生出新的血肉,疤痕全消。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