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歇在縣衙中專門收拾出來的客房中歇息。
她身上仍舊帶了些未散的酒氣,胳膊撐在桌子上,有些難受地揉著太陽穴。
“主子,奴給您燉了些醒酒湯,您喝了再睡。”
有機靈的侍從早已備好了補湯。
醒酒湯的味道不算好,又酸又澀,不過效果倒是非常好,一盅醒酒湯下肚,郡守就覺得清醒了不少,胃裏倒有些空空的。
“這是剛煮好的小餛飩,用了紫菜打底,蝦米提鮮,湯汁用了老雞湯,您嚐嚐合不合胃口。”
伶俐的侍從總是有備無患的。
郡守心滿意足地喝了口湯,肚子裏暖融融的十分舒適,這才正眼瞧了瞧這麻利的女侍,眼神中有些看不懂的晦澀和難評。
“幹得不錯,明日去找主管領賞。
這鬆花縣確實是人才輩出,鍾靈毓秀的,個個兒都這麽有眼力見兒。”
那侍女如何能聽得懂郡守大人的言外之意,忙不迭地道謝,跪下磕了個頭才轉身出去。
咽下餛飩,郡守心裏頭默默地歎了口氣。
她治下的縣城向來民風淳樸,心思單純,想不到鬆花縣竟然能養出這般體貼伶俐的侍女。
更別提還有那光風霽月、貌美如花,七竅玲瓏,長袖善舞的白秀才。
迷了她兒子的心竅。
自從她家寶貝兒子來了一趟鬆花縣,也不知是犯了什麽邪,好端端一個小郎君,成日裏鬧著要出嫁,說著些什麽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蠢話,還動不動就往這麽個小縣城跑。
真是畫本子看多了,也不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非要整個自己的什麽情情愛愛。
天爺。
這簡直是要了她家夫郎的老命。
她家夫郎管不住這個不孝子,幹脆直接把人關在了院子裏不許出門。
可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法。
原本這次她壓根就不用來這鬆花縣多跑一趟,囑咐手下來征糧征稅考察民情即可,可架不住夫郎成日裏在耳根旁邊的碎碎念,要她來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勾走了她家兒子的魂魄。
她著下人仔細探查了小兒子在鬆花縣的一舉一動,終於鎖定了一本書——《應如是》。
以及《應如是》的作者——白寒。
簡直是誤人子弟。
不好好讀書科舉,就寫這些亂七八糟的畫本子,簡直是荼毒無知小郎君的毒藥。
她懷揣著滿腔怒火,耐著性子一頁一頁地看了這本書,卻越看越上頭。
看著看著,她甚至有些意動。
男子苦世俗規矩久矣,這位白寒倒是個妙人兒。
可是竟然隻寫了兩卷,真是平白吊人胃口。
真是該死。
今日她仔仔細細地瞧了白寒, 又讀了讀白寒的文章。
不得不說,這副長相確實有些資本。
這文筆也頗有匠心。
她心情從原先的惱怒變成了現在的複雜,甚至有些自豪。
瞧瞧,不愧是她的兒子,像她一樣頗有眼光。
怎奈何明珠早已入他人之手,即便她官居郡守,也做不出奪人姻緣這碼事兒。
沉吟良久,她長長地歎了口氣。
小兒的事兒可以暫且放一放,該想點辦法催更一下,省的這位膽大包天的白秀才斷更,讓她牽腸掛肚好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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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白寒忙著換下濕透了的衣裳,鼻子一酸,猝不及防之間連打了幾個噴嚏。
難不成是誰想我了不成?
這種疑問在白寒的腦海中飛速地閃過,很快就被甩在了腦後。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