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沈燼墨想逃,這兩百禦前侍衛壓根拿不住沈燼墨。
但夏弘知曉,沈燼墨不想逃,今日哪怕隻派一個禦前侍衛,沈燼墨也不會生出任何抵抗之意。
滿神都的醫者,不論宮廷的禦醫還是各大醫館的郎中,都被從昏睡之中叫醒。
一抬抬軟榻將在謝府遭受鞭笞的文武百官抬走,而躺在軟榻之上的這些人,有些還能自己走,有些不能自己走。
但所有人都想將自己今日所受之屈辱,以及沈燼墨之大逆不道彰顯。
故所有人的容色,都擺出了極致虛弱的奄奄一息之態。
待到院內的外人被清空,一禦前侍衛走到沈燼墨跟前,瞧著姿態反倒比之前恭敬了不少。
“沈大人,皇上召您進宮。”
沈燼墨沒有立即回應,摟著謝南星躍過那院內的所有鮮血,帶著其飛到了正院之內。
這世間的人都可以沾染鮮血,可隻要沈燼墨還能站起來,隻要沈燼墨還清醒,謝南星就要是幹幹淨淨的人。
“謝南星,好好睡覺,好好用膳,好好長高,等我回來。”
“好。”
謝南星將大氅的帽子退下,起身站在臥房門前,看著沈燼墨離去的背影,小小聲道:“等你回來,我們便一道為除夕做準備。”
謝南星和沈燼墨,還從未好好待在一處,擁有過一個熱熱鬧鬧的新年呢。
沒有回應,因為沈燼墨不知道自己能否在除夕之前,回到謝園。
沈燼墨被帶進皇宮的頭一個晚上,並沒有接受到夏弘的召見,而是直接被帶進了一間臨時騰出的營所。
營所的房門被從外鎖上,外頭還站了四名禦前侍衛守著沈燼墨。
雖未實際押入大牢,可沈燼墨被看押一事,已經做不得假。
營房有些陰沉,一扇巴掌大的窗也是開在營房的最頂端,若白日是個晴天,沈燼墨就能瞧見絲絲陽光或者月光。
很不巧,接連三個白日都是陰天,沈燼墨所在的營所,陰暗到捕捉不到一絲光亮。
比之牢房,更顯陰暗。
縱然過了十數年在黑暗中行走的日子,可有謝南星陪伴的這些年,沈燼墨隻要回頭,總能瞧見一盞為他亮起來的燈。
所以麵對這般陰沉,沈燼墨有些不適應。
但也隻有一點點。
謝南星不在之時,誰也瞧不出的那一點點。
等到第四日午後,原本的陰天亮堂了不少。
黃昏即將降臨之時,天際忽然染上了霞光。
沈燼墨被禦前侍衛五花大綁,以從所未有的狼狽之姿,被帶到了金殿。
此時的金殿站滿了前來替家主討要公道的宗婦及兒郎,而坐在金殿之上的,是狀似被眼前之事折騰到焦頭爛額的夏弘。
一手拍桌,夏弘反問:“沈燼墨,好好的大婚之日,你緣何要做出這等血腥之事?”
抬頭看向周遭對他虎視眈眈意圖要他性命的眾人,沈燼墨嘴角反倒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已經知曉,今日這一出會以何等結局收尾。
額頭點地,沈燼墨的腰杆卻依然筆挺:“臣知罪,請皇上降罪。”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