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甄小姐跟靳月夔回去,費家來要人,那結果無非兩種。
第一種費家不依不饒強迫靳月夔跟她一刀兩斷,從此她身敗名裂,在華英國無人問津。
第二種費家看在石太史的麵子上,咽下這口惡氣,容許靳月夔納她為妾。
以後跟費小姐共事一夫,她的好日子可長了。
至於靳月夔與費家聯姻的事一筆勾銷嘛……
聽靳月夔說,靳日夔剛剛十五,年事尚幼。
靳星夔是皇上的人,費家不敢動。
由靳家另兩位公子頂替月夔與費氏聯姻是不可能的。
假如靳家毀約,費家小姐形同遭人退婚,怎可能容下甄靳兩家?
靳老將軍不怕暗自坐大的費氏,不見得願意保護害他與夫人產生裂痕的甄氏。
甄映雪起初願意耗著,無非盼望費家小姐知道靳月夔心有所屬,一氣之下自己斷了念想。
可惜大族聯姻,從來不像風月話本上說得那麽隨心所欲。
日複一日拖下去,她當正牌靳二奶奶的希望越渺茫,其他心思越多。
綜上種種,在甄映雪眼裏,塗二公子不管外貌還是家世,都是條不容錯過的大魚。
她要是對靳月夔癡情一片,當然不可能上鉤。
關翎所做的無非是給有心人留下餌食。
這麽做盡管齷齪,不過要印證男女之情是否堅貞唯有此法。
到頭來事情比關翎預想的還順利。
甄小姐既不癡情也不貞烈,塗公子剛露了個臉,她立即上鉤了。
甄映雪住進院裏剛七八日,給她下多少藥了?
這事兒成了以後要與靳星夔好好算賬。
聽說靳家所有公子年滿十五以後得去邊境領兵,熟悉戰場。
在沙場待過,看不穿言行不一之人——靳家軍這種水平怎麽帶兵?
萬一敵國派個女將,豈不是立即投降?
靳星夔隻知道在京城當看門狗,家裏的傻弟弟教也不教,任他出門害人……關翎越想越氣。
主屋那幫人,明知道她讓人藥倒了,自顧自推杯換盞,吃香的喝辣的,就伊薩白天來送過一碗葡萄幹布丁。
提起那碗布丁,她肚子咕咕直叫。
關翎剛剛拉開櫥櫃,打算把藏在裏麵的布丁端出來墊墊饑,聽到屋外傳來人聲,慌忙把櫥櫃門關上,逃回床上,繼續裝睡。
“翎兒妹妹?翎兒妹妹?”
門口傳來甄映雪的聲音。
“妹妹睡著嗎?我與月郎來探望你。”
聽屋裏沒有動靜,甄映雪推開門,架著醉醺醺的靳月夔走進屋,扶他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
“翎兒妹妹……”
甄映雪坐到床沿,在翎兒麵前揮了揮手。
“月郎幾日沒看見你,擔心得緊,非要拉我前來探望。喲,這屋子裏怎麽這麽冷?”
她察覺屋裏的香味變淡了些,站起身四處張望,看見打開一條縫的窗戶,又把窗子拉好。
“這季節哪兒能開窗睡覺?是管家爺爺開的吧?他老人家太多事兒,忙得有頭無尾的。”
她絮絮叨叨地抱怨,靳月夔沒答應一句。
他似乎喝得人事不省,趴在桌沿一言不發。
“月郎酒量不濟還喝那麽多。你稍等一下,我去做碗醒酒湯來。”
甄映雪說話間,走到屋子中央的炭盆旁,掏出袖裏的小瓶,往裏倒了些藥粉,再瞧了眼屋裏兩人睡得昏昏沉沉,誰也沒發現,躡手躡腳走出房間,小心關上了門。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