虢氏乃是承元帝時因結黨謀反而受廢黜的皇族。
既然流有龍神的血脈,他們與普通人當然不同。
但這一點,普通人看不出來。
由於為朝廷放逐,失去了封地與家產,又無人接濟,留在肅州的虢氏相當潦倒。
來琥珂城後即便生活有所改善,與尋常百姓單看衣著也沒太大差別。
滿氏兄弟沒有與虢公子說過話,卻知道他的身份。
“若非一早打探過虢氏的動向,就是能看見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
沉舟指了指眼睛。
“粗通禦氣的人,是否能辨認出皇族的身份?”
關翎問靳月夔。
“假使是陳王與四皇子,光華繚繞,器宇軒昂,能夠看出。”
關翎自他言辭裏品出溜須拍馬的味道。
“但是虢氏與普通百姓通婚數代,坦白說幾乎沒有差別了。我猜尾濟皇子都未必分得出。”
尾濟好端端坐在一邊,突然被點名,驚得下意識藏起手裏的桃酥。
沉舟回頭發現茶幾上一大盤桃酥,幾乎讓他吃了個底朝天,趕忙搶走他手裏剩下半塊。
“皇子晚飯不能再吃了。”
尾濟哀怨地打了個嗝。
“我沒見過虢氏,不太清楚。不過混了凡人血的神明與水氏差不多,血統越稀薄越難使用祝術。就這點來說,與普通人毫無差別。”
關翎突然愣了下。
“要這麽說,虢氏豈不是做不出逐疫獸?”
“當然做不出來。他們要有這般能力,當年怎可能老老實實接受流放?”
關翎啞口無言。
她以為驅使逐疫獸攻擊皇庭的,是這支對皇室心懷怨恨的皇族後裔。
由是,也擔心庇護虢氏的太傅父子與襲擊皇城的案子有牽連。
那件事假使不是虢氏所為,是誰幹的?
……難不成是墮落成妖女的媧皇?
“一口氣吃不成胖子,你何必那麽著急?”
伊薩勸她。
她擠了擠眉頭,雞啄米一般撅起嘴,臉朝地麵不看他。
“啊,關於滿家兄弟,秀娘還說了一件事。”
靳月夔好巧不巧,這當口想起忘了大事兒沒說。
“誰是秀娘?”
關翎抬臉問他。
“就是送紀公子香囊的那位姑娘。”
她旋即垂下了頭。
“她說了什麽?”
伊薩瞧見她雙手攥緊膝上的裙子,低頭八成是怕人看見她的表情,不由又委屈又心疼。
“秀娘說她瞧見滿公子的扇柄上烙了一隻九尾鳳。”
這下關翎想不聽也不成了。
“真的是九尾鳳?”
“千真萬確。因為事關重大,秀娘說她數了數。絕對沒錯,是九尾鳳。”
能佩戴九尾鳳的人宮內也寥寥無幾。
“正常來說,手裏握有那麽重要的物件,會隨意展示於人嗎?”
秀娘是特意告訴伊薩的,可他不以為然。
“大部分人不會,有一個人會。”
關翎一想起那個人倚靠門框的笑容,渾身起了一股寒栗。
哪怕是紀離鴻,多年基業毀於一旦,也很難從容不迫。
若是他死性不改,張揚如故,說明遊刃有餘。
“也難保那兄弟倆仿製宮裏物件,故意露出破綻。”
沉舟提醒。
他的懷疑並非毫無道理。
滿家兄弟是生意人,標榜自己與皇室暗中來往,在地方府衙跟前能得許多便利。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