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懷我前夢到黑龍入懷,懷孕時非常辛苦,父皇賜她這枚兵主解羽佩,她不再難受。傳說這枚玉佩認主,並非對所有人有用。它既認我為主,必能代我守著你。”
玄衣把玉佩塞到水悅秋手裏。
她低垂頭,他沒能瞧見她驚愕的眼神。
黑龍入懷……
兵主解羽佩兜兜轉轉回到了她的手上。
興福公主從母親那裏得到了兵主解羽佩,再將它交給王慕暉。
“檀……”
她差點喊出“檀郎”。
話到嘴邊,關翎總算控製住自己,低下了頭。
秦王在了塵寺的後山懸崖救了她一命,在蛇穀時她下意識地抓住詔明——哪怕什麽都不記得,王慕暉的身體仍舊銘記那份恩情。
她恨他,又感激他。
這是她無法徹頭徹尾恨他的原因。
她無法像她對詔明說得那麽決絕,追殺他至天涯海角。
她累了。
“悅秋在華京遙祝王爺旗開得勝,武運昌隆。”
她接過了兵主解羽佩,朝秦王深深一禮。
“最多一年,我定擊退陸西諸國,叫他們不敢來犯。到那時,哪怕殿下不同意,我也要把你接走。”
不可能。
與遝古托說的一樣,人世間的紛爭從無一日真正停止過。
龍溪與西境諸國時戰時歇,持續到光祿帝治世。
秦王由這次調任龍溪開始,除為養傷短暫回過京畿,餘生在龍溪度過。
關翎無法告訴秦王,他的雄心壯誌是空想。
“小女……靜待王爺佳音。”
“你……在此期間,與太子……”
秦王握住了她的手。
甦檀的占有欲如何扭曲,她記得清清楚楚。
“素月略通醫理,可以想辦法幫你蒙混。屆時你借口產後調養……”
“小女會小心應對太子。”
關翎假意應承。
秦王緊緊摟住了她。
“原諒我這一次,我以後絕不……”
素月由道口匆匆忙忙趕來。
“有人來了。”
她小聲報信。
秦王立即戴上人皮麵具,跪到道邊,假裝不小心撞見內宅女眷的侍衛。
“以後走錯路,記得原路退回去。內宅裏的人不是你能隨便見的。”
素月裝作教訓他。
嬋月一路小跑過來。
“姑娘怎麽散步散了那麽久?太子回府不見姑娘,急著來找呢。”
“我們快回去。”
關翎把兵主解羽佩藏進腰帶,隨她折返回繡房。
回到屋裏,無衣站在書桌前,全神貫注地畫著杏花。
他一轉頭,瞧見了水悅秋手裏的紙包。
關翎跟著嬋月慌裏慌張回來,忘了藏起核桃酥。
無衣看了眼紙包裏露出的點心。
“我……惦記在鬼市嚐過的核桃酥,托素月找人捎了些。”
“托素月找人?”
無衣秀麗的雙眸掃過她的麵龐。
關翎的臉霎時煞白。
“既然喜歡,派人去買就是了,不必偷偷摸摸。”
無衣沒有責怪,招手叫她過去。
關翎鬆了口氣。
“停杯醉臥春林徑,一夜風搖杏雨輕。薄露侵衣寒入骨,猶殘舊雪憶君行。”
無衣在他剛畫的杏枝旁,提了一首詩。
關翎此時心虛,總覺得詩文背後意有所指。
她瞥了眼無衣。
他靜靜看著放在桌上的那包核桃酥,沒有說話。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