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月遞來幹帕子,一臉沮喪。
關翎原先身為皇後,從未拮據過。
哪怕被宏明軟禁在竹青館的日子,禦膳房的點心也任她吃。
即便超了份額,用王慕暉的體己銀子購買綽綽有餘。
紅袖甚至嫌棄禦膳房的手藝,特意命人去宮外買材料來做點心。
水悅秋則不同。
在秦王府與太子府時,有王爺與太子掌管開支,她不受任何約束。
現在宮裏的皇後是無衣的母親,塗皇後。
待無衣登基以後,則有新後費氏。
她的吃穿用度由這兩個人說了算,一點兒超不得。
“這……”
一文錢難死英雄漢。
關翎撚著腰間的香囊拿不出主意。
她在秦王府沒當多久樂女,再加上之前抄書賺來的錢不足五兩,欠王府的藥錢尚沒還上。
作為太子寵妾每月不過五兩。
她有心避開無衣。無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慣了,想不到額外賞人銀錢,到現在她手裏剛攢下八九兩銀子。
現在她手裏唯一值點錢的物件兒,隻有之前無衣在京城給她買的牡丹簪。
那上麵殘留了關於伊薩的些許回憶,她舍不得賣。
“姑娘,要不要寫信給王爺……”
素月知道她囊中羞澀,背著嬋月小聲問她。
“怎可麻煩王爺接濟?”
關翎看南苑夫人們闊綽慣了,成天變戲法兒一樣討好皇上,忘了她們有外人照應,羊毛出在羊身上,不指著俸銀過日子。
若她向秦王開口,往後就有了把柄,任由有心人汙蔑。
她進宮的目地是保秦王,不是給秦王留下禍根,萬萬使不得。
“待太子登基後,每月有十兩銀子。我們先節省些吧。”
嬋月不似她,十分灰心喪氣。
“姑娘,你別那麽天真。我看禦膳房是得了誰的命令,故意整咱們。”
她走到水悅秋身旁,沏了杯茶——壺裏的茶水早涼了。
“太子身邊攏共就姑娘一人,其他地方巴結都來不及,怎可能為了一碗杏仁豆腐得罪咱們?掏自己口袋也得貼上。他們定是得了信兒,有人不待見姑娘。”
用得著嬋月說嗎?
看晉王今天的架勢,秦王妃肯定也去塗皇後那裏告狀了。
素月拉著嬋月到一旁,跟她說了在白鹿苑遇到世通帝的經過,聽得嬋月一愣一愣。
“原來是秦王妃搞的鬼。”
嬋月知曉水悅秋在秦王府時與秦王妃產生過齟齬,也知道費氏一心盼望嫡女成為皇後。
“禦膳房的人背著我閑磕牙時說,納吉、納征日期定了,日子不遠了。他們與我們姑娘無仇,不過姑娘搶在皇後前進宮,他們害怕得罪人,隻能疏遠姑娘自保。“
素月聽了也忐忑不安。
關翎不似她們那般焦心。
費皇後無寵,亦不喜歡無衣,無非是麵子上過不去,與水悅秋算不上深仇大恨。
現在給她難堪的是塗皇後。
無衣的母親出身塗氏,不似民間道聽途說,對水如鏡的真實身份肯定有更多揣測。
今日晉王回去把水悅秋與水如鏡長相酷似一說,往下指不定怎麽整治她。
塗皇後肯定不喜一個名副其實的妖女留在無衣身邊。
尤其她來自秦王府。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