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蘿再次來到馮婆的院子,已經是十日後。
她傷得太重,躺在床上高熱不退,婆婆照料也不盡心,頭幾天灌了幾碗藥湯,之後就不再管她,任她自生自滅。
阿蘿命大,總算慢慢康複,隻可惜當她能下床時,便聽說大軍撤離的消息。
“這是他留給你的。”馮婆把箭頭交給阿蘿, 歎息道,“我瞧著他是個有情有義的,要不然也不會三番五次來我這兒尋你,可惜你們倆沒緣分啊……”
箭頭顏色陳舊,卻泛著油潤的光亮,似乎是常被人握在手裏把玩,尾端係著一根紅繩,做成了一條吊墜。
阿蘿默默看了一會兒,低頭戴上箭頭吊墜,然後塞進衣服最裏麵,仔仔細細用衣領掩住繩圈。
“馮婆,我回去了。”她低聲道。
馮婆擔憂的看著她:“阿蘿,別難過,回去了好好養傷,以後有合適的人選,我再去找你。”
“不用了……”阿蘿的聲音很輕,像隻幽靈,沒有任何情緒,“不用了,阿婆,就這樣吧……”
她轉身,一步一步的,往回走。
錢被拿走了,身體帶著傷,現在他也離開了……是懲罰嗎?老天爺是否在懲罰她的貪念與妄想,非讓她留在這裏被折磨致死嗎?
忽然之間,阿蘿發覺自己所做一切都成了徒勞,她掙不脫命運的擺布,逃不開老天的戲弄,明明自己已經拚盡所有,卻連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也被奪走。
還是要回到地獄。
起早貪黑的幹活,任勞任怨的侍奉,每日的回報是無休止的謾罵與責問,好在沒怎麽挨打了,公婆大概顧忌她身上的舊傷,怕真把她打死了,家裏少一個勞力。
本以為再難也不過如此了,卻沒想到,又傳來噩耗——說那撤退的大軍,被另一路齊軍截殺,三萬兵將,無一生還。
聽到這個消息時,阿蘿正在河邊洗衣服,河水卷走了衣服,她愣愣跪坐在河邊,直到太陽西落也沒回過神。
腦海中隻有那四個字:
無,一,生,還。
題外話:
真的不虐了,這真的是最後了,再往後絕對不虐了……
第10章 蔦蘿十
阿蘿昏迷在河邊,幾名村婦把她抬回了家。
當著外人的麵,婆婆沒有打罵她,隻當她是舊傷未好才會暈過去,隨口抱怨兩句,便去廚房做飯了。
阿蘿一個人靜靜躺在屋裏,聽見外麵的響動,沒有睜開眼睛。她想一睡不醒,永永遠遠,一直昏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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