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娥微微一笑:“媛妹別這麽說,那也是事出突然。”
楊媛冷笑道:“姐姐真是善心人,把人都往好處想。我早上去過太醫院親自問過了,二皇子平安康泰,體健如牛呢!”
劉娥忙搖頭道:“妹妹快別這麽說,普天下做母親的心理,哪怕是孩子微一咳嗽,也瞧得比塌天還嚴重。再說小皇子身體康健,縱有些不適,也是偶而一次而已!”
楊媛會意地一笑:“姐姐說得是呢,難道那邊還能天天拿這一招來用不成!”
劉娥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道:“妹妹快別這麽想,我隻是不信,哪有做母親的平白無故詛自己兒子生病不成,那多不吉利呀!”
楊媛點頭道:“姐姐說得是,如姐姐一般有量之人,才有後福。有些人做事,怕是自討不吉利,折了福份呢!我如今才知道,姐姐是何等一個叫人心服口服的人了!”
兩人一見如故,說了許久的話,劉娥又留著楊媛用了午膳,楊媛這才離開。
侍女倩兒跟著楊媛一直回到宮中,見楊媛疲累地坐下卸妝,忍不住道:“娘子,奴婢不明白……”
楊媛緩緩地道:“你是不明白,我為什麽要去討好一個位份比我低的人,為什麽我不和其他人一樣,順了皇後的意去嫉妒她踩低她?”
倩兒低下了頭,道:“奴婢不敢,娘子做事,向來自有深意!”
楊媛冷笑道:“我哪有什麽深意,我蠢了五年,被人算計了五年,吃了五年的苦頭,才稍稍學一點乖!”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尖尖的臉兒削了下去,已經遠非昔年那天真無邪的蘋果臉了。輕撫著自己憔悴的容顏,冷冷地道:“青春易老,時光易逝,我這一生年華中最好的五年,我唯一能夠取寵皇上的機會,卻被皇後所算計,就這麽永遠地毀掉了。我用了五年的時間,來認清這個人。”
倩兒抬起頭來,不平地道:“娘子忒也老實了,這樣的委屈,憋在心裏頭這麽多年,卻不去求太後為您作主。”
楊媛坐在床邊,輕撫著掛在床頭的一副寒梅圖繡品,輕歎道:“這是當年太後給我的,一副寒梅圖上,有二十朵梅花,梅花共有五瓣,繡完整副圖,就是一百瓣。太後這一生,繡了三副寒梅圖,可是我十四歲入襄王府,整整五年,夜夜空閨,總共才繡了三朵梅花。我入府三年,才明白郭妃安排我所居住的玉錦園,竟然是當年潘妃的居處。想那時潘妃失歡於官家,她日日等、夜夜盼,直到病得奄奄一息,那眼睛卻還是死死地望著門口,期盼著官家的身影能夠到來。可是直到她死,也沒等到官家,她死的時候,眼睛是睜著看著門外不閉的。人們說,她不是病死的,她是等死盼死、絕望而死的……”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