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會兒,廢土忍不住問:“他怎麽還讓你幫著換這個啊。”
安息沒注意聽他說話,延遲了兩秒才答:“沒,是我自己要做的,幫他都看看嘛……”他想了想,又說:“在別人家白吃白睡,還是要幫人家做點什麽。”
廢土說:“那你白吃還白睡我這麽久,怎麽不幫我做點什麽啊。”
廢土故意把“睡我”兩個字著重念,勾著嘴角,等著看安息被調戲後猛地回頭瞪人的樣子,可對方隻是微微側過臉,手上動作停了一瞬,然後又繼續動作起來。
空氣安靜了五秒,安息才“哦”了一聲。
廢土遲鈍地察覺氣氛不太對,說:“開玩笑的。”
安息已經把設備頂部的蓋子推回去,左右手同時擰螺絲上緊,動作十分麻利,但沒吭聲。
廢土又說了一遍:“跟你開玩笑呢。”
安息於是更大聲地回應了一次:“哦。”
廢土也覺得沒趣了,爬回自己床上睜眼躺著。
整個一下午,廢土與安息沒再說一句話,一個在樓下乒乒乓乓,一個在樓上喘氣等死,直到馮伊安收攤回家,屋內的氣氛才再次流動起來。
安息一臉機油,衣服和手都髒得要命,但仍十分熱情地給馮伊安挨個解釋他的勞動成果。
當視察工作進行到藥品反應堆時,馮伊安終於忍不住問:“這個東西不算常見吧,你怎麽也會修?”
安息說:“以前在避難站的時候我也在醫療站工作過的。”
馮伊安挑眉點了點頭,微微了然的樣子,可立馬又歪過頭困惑起來:“所以……你到底是為什麽離開避難站跑到廢土上來的?”
安息聞言霎時間也愣住了——他似乎還真沒好好想過這個問題。
最開始,他被費洛蒙衝昏了頭腦,人生第一次談戀愛,腦筋一熱就跟著廢土走了。後來,這份幻想很快破滅了,那時候他又為什麽不回去呢?
是因為自己勇闖天涯的野心太大,還是潛意識裏覺得這份旅程若是太快結束實在丟臉?
亦或是,他當時隻一心想要逃離,逃離現實,逃離彼處,即使從沒直麵過逃離的對象是什麽,即使從沒想過旅程的終點又究竟是什麽。
但此時此刻,安息忽然意識到,旅程的終點竟已不知不覺來到了能見範圍內——等廢土傷一好,很快他們就可以繼續上路,而這次,他們將直達虛摩提。
到時候自己又該如何自處呢?虛摩提是廢土的目標,卻不是自己的夢想。
說到底,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夢想是什麽,隻是,當兩個人並肩走在漫無邊際的廢土之上時,那份天地遼闊的雋永迷惑了他。
馮伊安的話語打斷了安息的思緒,他嘖嘖稱奇地測試著器械的性能,說:“你這個手藝,完全可以賺錢啊,集市上肯定很多人願意付錢給你幫他們維修升級電器。”
他這麽一說,安息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抿著嘴偏過頭去。餘光看到廢土進屋,立馬又切換成得意羊羊模式,一臉“看到沒”的表情,完全忘記此刻自己是個滿臉黑油的花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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