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殘,冬至,酷寒。
淒厲的北風沿著街麵呼嘯,好似一群狂奔的瘋子,這會兒剛吹來,那會兒又吹走。刺骨的惡寒就像刀子一般。
趙煦孤零零的坐著,他正用一隻手緊緊扣住單薄的衣襟,另一隻手則抓著一隻碩大的酒壇。
這是一家臨街敞篷的酒肆,從趙家大院出來,趙煦便坐在這裏。
他已經無家可歸,也無處可去了。
酒壇裏的酒早就空空如也,半張著嘴巴的趙煦隻能坐在這裏喝風。
武者到了凝煞境界,早該是寒暑不侵了。
趙煦卻覺得冷的徹骨,寒的要命。
尤其是回想起昨夜趙家人那一幅幅冷臉,趙煦更覺得止不住的寒冷襲上心頭,讓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趙煦從未想過,人心居然可以如此絕情,可以如此自私,如此厚顏無恥!
即便是當初被趕出家族的時候,趙煦也從沒有現在這般失望過。
因為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重新回到趙家,洗刷自己的恥辱,找回那些失去的親情。
他也真的做到了,成為了落鳳城最強的人。
可是趙煦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等待自己的不是趙明德的歉意,也不是族人的歡呼。而是一張又一張,或是冰冷絕情,或是自私自利的小人麵孔。
那些自己曾經視為至親的族人為何會變化的如此露骨。亦或者說昨夜麵對的才是這些人的真麵孔。
想到這裏,趙煦不禁搖頭苦笑。
可是他卻沒有流淚,他的眼淚早就流幹了,現在唯一能流的隻有鮮血。
他隻是一個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的浪子。
浪子無情亦無淚!
再次扯開一壇酒的泥封,趙煦仰頭灌了一口酒,烈酒劃入喉嚨,他便大聲咳嗽起來。
一手扶著桌子,趙煦一手捂著嘴巴,絲絲的鮮血從他的指縫間溢出,胸口纏著傷口的袖子也變成了血紅的顏色。
“咳咳……”拚命的止住咳嗽,趙煦一把又抓向桌上的酒壇。
隻是那酒壇並沒有動作,因為一雙晶瑩如玉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了酒壇上麵。
趙煦抬頭望去,正看到唐婉如一臉焦急的樣子。
“阿煦,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一晚上,找遍了整個落鳳城!”唐婉如開口急急的道,她低頭間又看到了趙煦胸前的血跡,忙一把將他扶住:“你怎麽受傷了?你說話啊!”
“你走,讓我一個人靜靜。”趙煦開口道,一把將唐婉如推開,他又抬頭往口中灌酒,隻是一口還未咽下,他便又急急的咳嗽起來。
“阿煦!”唐婉如大叫一聲,一把奪下趙煦手中的酒壇子,將他攬在懷裏,低聲柔柔的道:“阿煦,不要再喝了,和我回家。”
“家?”趙煦慘笑一聲,喃喃道:“我還有家嗎?”
“阿煦,你到底怎麽了?”唐婉如驚叫了一聲,環抱著趙煦的身子,兩隻手緊緊的扣在趙煦的胸口前。
“你走開,不要管我!”趙煦身子用力一晃,掙開唐婉如的手,他猛然站起來,指著唐婉如喝道。
他的手又抓起酒壇,仰著頭就要往嘴裏灌酒。
“哐啷”一聲,趙煦手中的酒壇猛然變得粉碎。
金色的劍鋒正指著趙煦的喉嚨,正是這把劍刺破了酒壇子,劍柄被唐婉如抓在手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